“我們下樓去吧,也不能讓沈醫生在樓下等那麼久。”拍了拍凌安楠的肩,紀政陽利落的轉過身往回走,在恰巧避過凌安楠視線的位置,紀政陽卻瞬間垂下了眼眸,上一次這麼和自己討論警察的職責的人,要是沒有那縱身一躍,站在這裡的人和凌安楠分享的人或許就不是自己了。
也是那次過後,紀政陽才明白,噴濺在臉上的血是這麼滾燙,被子彈擊穿胸膛的人又是這麼的脆弱。
這都是很久之前的記憶了,被凌安楠這麼一勾,不知怎得卻又想起,晃了晃頭,紀政陽讓自己專注在眼前的命案上,過去的事情,多想無益。
推開會議室的大門,只見沈冰,武瀟瀟,衛晨浩三人有些百無聊賴的坐著?,“沈醫生,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沒想到會聊這麼久。”紀政陽表達著自己的歉意,本來上樓只想和凌安楠把話說清楚,沒料到有的沒的會說了這麼多。
“紀隊長,不用在意。”沈冰一面說著,一面偏頭越過紀政陽的肩頭望向凌安楠,凌安楠微微點了下頭,沈冰立時心下了然,一抹笑容浮現在沈冰臉上。
“你們稍等,我去將黃波的檔案拿來。”紀隊長示意凌安楠先在會議室裡坐下,自己去取有關黃波的檔案。
門“咔嚓”一聲被紀政陽隨手帶上,凌安楠這才在屋內坐下,會議室和之前刑偵隊辦公室內所用的會議桌不一樣,凌安楠他們現在所在的會議室看起來像是一個備用或者說暫時閒置的會議室,空間不大,但是勝在安靜,不像刑偵隊辦公室那樣嘈雜,一直有人進進出出,也不利於他們集中討論案情。
“安楠,看樣子,你和紀隊長談妥了?”沈冰問出坐在一旁的兩人同樣關心的問題。
點了點頭,“應該是談妥了,但是還需要找到實質的證據來證明我們的觀點,否則就是紀隊長相信我們,也很難說服局裡併案成立專案組。”
聽到這裡,武瀟瀟才長舒一口氣,今天這一天對武瀟瀟來說,才是無比的漫長,從兩人爭吵之後就一直在憂慮如何幫助兩人重歸於好,這下終於不用再提心吊膽了。
沒過幾分鐘,會議室的大門就被推開,紀政陽捧著一大箱子走了進來。“砰”的一聲就重重的砸在了紅木的桌上,“諾,這是黃波案所有的檔案和現場的物證,都在這裡了,你要想查證什麼請自便,有什麼問題隨便問。”
“謝了。”凌安楠伸手將箱子裡的案卷全部拿了出來,案卷不算少,看樣子警察已經做了不少工作,只是沒有什麼結果。
將箱子暫時推到了一邊,凌安楠徑直翻開屍檢報告,一目十行地尋找著自己想要資訊。果然,黃波的死亡原因不是如同新聞裡說的一樣,被鈍器擊打頭部死亡,法醫屍檢的結果顯示,真正的死亡原因是機械性窒息,和李少鵬案裡三名死者死因相似。
只是屍檢報告裡的一張圖片引起了凌安楠的注意,“紀隊長,黃波是被他自己的皮帶勒死的?”
“是,法醫測量過他頸間的勒痕,其寬度和黃波自己身上的皮頻寬度一模一樣,我們也在皮帶上提取到了黃波自身的細胞組織,在皮帶內測檢驗出了黃波的血跡,所以基本可以斷定兇手是使用黃波的皮帶勒死他的。”
凌安楠這還是第一次看見現場清晰的照片,黃波跪在廣場的正中心,衣物穿著齊全,等等,凌安楠定神仔細看了看照片,“瀟瀟,幫忙在證物箱裡把黃波的上衣和褲子遞給我一下。”
沈冰從手裡的案情陳述裡抬起頭,不解的望向凌安楠,“怎麼了?安楠。”
“兇手肢解了死者的右臂,在警方留下的照片裡死者的衣袖確是完整的。你們看。”凌安楠舉起手裡的證物袋,裡面裝著的,正是黃波當晚穿著的一件灰色長袖襯衣,右邊肩膀處的布料被血液染的已經變黑,血液乾涸後特有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