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方翼心中又是雀躍又是緊張,只覺得自己手心都滿是汗水,領命道:“末將不敢輕敵,定全力以赴,不讓大帥、司馬失望!”
……
待到王方翼退下,薛仁貴道:“年紀輕了一些,不過精氣神很好,是個好苗子。”
房俊呷了一口茶水,道:“此子乃是太原王氏子弟,其父王仁表乃是貞觀初年岐州刺史,已然故去多年。其主是武德初年隋州刺史王裕,祖母乃是同安大長公主……”
薛仁貴捋了一下這人脈關係,旋即驚愕道:“如此說來,這王方翼與晉王妃豈非堂兄妹?”
房俊頷首道:“正是如此,晉王妃之父,便是王方翼的叔叔。”
薛仁貴欲言又止。
房俊笑道:“仁貴可是再想,既然有這等關係,吾又為何將其帶在身邊予以栽培?”
薛仁貴點頭。
誰都知道眼下晉王正與太子爭儲奪嫡,且優勢不小,不僅這兩位明爭暗鬥,各自麾下的擁躉更是紛爭不朽,欲將對方徹底達到,扶持己方的支持者上位,克繼大統,以建下從龍之龍。
而房俊卻這般栽培晉王的小舅子,這實在是令人不解……
房俊放下茶杯,伸了個懶腰,奔襲百里之後又是一夜未眠,使得他素來強健的筋骨也有些疲憊,笑著說道:“原因只有一個,這小子是個人才。朝堂爭鬥是一回事,但無論將來誰輸誰贏誰做皇帝,大唐依舊還是大唐,吾等依舊是大唐之臣。為國舉賢,更是吾等之本分。只要是人才,將來能夠為帝國戎馬戍邊、開疆拓土,那就要好生保護,好生栽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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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仁貴心生崇慕,拱手道:“越國公胸襟磊落、高風亮節,末將欽佩。”
他不知道房俊為何能夠看出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如何就能夠成為“戎馬戍邊、開疆拓土”的人才,但是房俊這種寬廣至極的胸懷,卻著實令他敬佩不已。
當朝堂上的那些人還在為了各自的利益黨同伐異、排斥異己,房俊的目光卻早已超越這等權謀鬥爭,放在帝國未來之上,甚至不惜栽培敵對一方的有為之士,哪怕將來有可能反噬自己。
古之大賢,莫過於此。
房俊擺擺手,道:“你我之間,何需這等客套?貪財也好,好色也罷,此乃私德,實則並無大礙。只是任何時候都要謹記帝國利益高於一切,切不可因為一己之私而將帝國利益置若罔聞,否則,便是帝國之罪人。”
薛仁貴起身離座,一揖及地,肅然道:“末將謹記教誨!”
“毋須如此,不過是一時感慨之言而已。”
房俊將其叫起,沉聲道:“眼下當務之急,乃是收復失地、驅逐韃虜。之前西域胡族對大唐多有不滿,如今被阿拉伯人恣意凌辱,想必也知道大唐寬厚之德,汝不妨派遣一些能說會道之人前往各處胡族之地,極力勸說其派出族中精壯之士,協助大唐退敵。另外,回紇人此番必將南遷,用不了多久回紇可汗吐迷度將會率領族中青壯前來馳援,若是再加上那些對阿拉伯人怨恨甚深的胡族,咱們勢力暴漲,又多了幾分勝算。記住,勿要因為以往那些胡族對大唐多有不敬,此刻便盛氣凌人,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建立最廣泛的統一戰線才是首要之務,畢竟咱們最大的目的乃是收復失地、驅除韃虜,至於那些胡族是否另有不合時宜之述求,那也要暫且擱置,等到勝利之後再說。”
在統一陣線的內部,則需要分情況區別對待,在區別上建立對待胡族的政策……
薛仁貴略微一琢磨,便明白了房俊意思,雖然不願被房俊當作一個阿諛奉承之輩,卻還是忍不住讚歎道:“聽越國公一席話,豈止勝過多讀十年書?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