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可小覷。
沒過一會兒,李二陛下身著明黃色五爪團龍袍,頭戴通天冠,走進來端坐御座之上,威武莊嚴,霸氣測漏!
這時魏徵出班,顫顫巍巍的喊道:“上朝!”
他是門下省侍中,一般的朝會都是他主持。
眾大臣齊齊跪下,隆重的行了一個稽首禮,然後再拜稽首,口稱“見過陛下”。
李二陛下面相莊嚴,沉聲道:“免禮,平身!”
大臣們這才爬起來,跪坐在事先準備好的茵褥之上。
房俊這是第一次正式參加朝會,也是首次見識唐朝朝會之上的利益流程,沒有傳說中的三跪九叩,李二陛下端坐御座,大臣們也都跪坐在下,很人情化。
再然後,魏徵就從袖子裡拿出一份奏疏,駢四儷六的念出來,語調抑揚頓挫,很是好聽,只是以房俊的文化水平,硬是一句也沒聽懂……
不過沒聽懂也沒關係,他也不能總是這麼掉書袋,累不累啊?
所以魏徵將奏疏唸完,李二陛下便在御座之上開口了:“此次‘犯闕謀逆’之事,乃是突厥部阿史那結社率勾連賀邏鶻內外交攻,失敗後盡皆誅殺。然突厥各部人心惶惶,深恐朝廷大肆株連,目前各地臣服之眾皆不安穩,隱有變亂髮生。此次廷議,便是與眾卿家商討,如何處置眼前之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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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李二陛下縱容各部大肆搜尋阿史那結社率之餘黨,終於引起內附的突厥各部動盪,這是大事件,一個處置不當,極易造成深遠的影響。
當然,這些突厥殘部還翻不起什麼浪花,所謂的影響,其實是對李二陛下的影響……
貞觀九年,李二陛下曾吹噓自己的三大成就,其中之一就是民族和解,他說:“從周朝秦朝,周邊民族時有入侵。如今周邊民族都已經臣服,就是說從懷柔遠人的方面看,我又超越古人了。”
可是現在倒好,稍稍有點壓力,那些突厥人就頂不住了,蠢蠢欲動。
魏徵出班奏道:“匈奴人面獸心,非我族類,強必寇盜,弱則卑伏,不顧恩義,其天性也。陛下以內地居之,且今降者幾至十萬,數年之後,滋息過倍,居我肘腋,甫邇王畿,心腹之疾,將為後患,尤不可處以河南也。”
李二陛下面露不悅。
剛剛他派人將魏徵、房玄齡、與長孫無忌皆事先叫來,就是要溝通一下自己的主張。
按照他的意思,是將這些突厥人全部內遷,讓其慢慢的喪失掉草原民族的狼性,漸漸被大唐同化,為我子民。
可魏徵這老貨怎麼也說不通,果然到了廷議便給自己難堪……
這是,褚遂良站出來,朗聲說道:“天子之於萬物也,天覆地載,有歸我者則必養之。今突厥破除,餘落歸附,陛下不加憐愍,棄而不納,非天地之道,阻四夷之意,臣愚甚謂不可,宜處之河南。所謂死而生之,亡而存之,懷我厚恩,終無叛逆。”
聽到這話,李二陛下的神情稍稍緩解,很顯然,這便是他的主張。
房俊微微撇撇嘴,說得跟唱得似的,你把狼崽子養家裡,就成狗了?
這種讀書讀傻了的傢伙,房俊懶得理,對這種事情他也沒興趣,反正基本沒有自己插嘴的機會,便稍稍往後退了退,太極殿裡有七十二根鎏金柱子,直徑達三尺,身旁正好有一根,房俊往柱子上一靠,剛剛好將前方御座過來的視線擋住,便微微垂下頭,閉上眼睛養神……
這幾天琢磨“黑科技”,很費腦子,加上身體重傷初愈,精力難免有所下降,這眼睛一閉上,就有些昏昏沉沉的,眼皮也沉重起來,腦袋一點一點的,打起瞌睡。
這下子,可算是把大殿裡不少人的目光都吸引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