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瞪瞪的進了偏廳大門,心裡卻不停的琢磨著李泰的這番話,難不成青雀哥哥是因為太原王氏的緣故,故而提醒我要注意控制王府的權力,以免太原王氏壓在我的頭上?
這不可能啊。
就算自己的性子當真更願意躲避鋒芒而非是迎難直上,可晉王妃那是能夠推出去就可以直面困難的麼?
哪怕自己當真將自己的女人推出去化解困難,那也得找到一個有足夠的心智和手段魄力的女人才行。
嗯,比如武娘子那樣的。
只可惜啊,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佳人早已是名花有主,自己這一腔愛慕也只能付諸東流……
偏廳內燃著地龍,溫暖如春,十餘位衣著錦繡的皇子、駙馬分別列坐,正喝著茶水高談闊論,氣氛很是熱鬧。
待到李泰與李治先後走進廳內,眾人紛紛起身:“見過二位殿下。”
李泰笑呵呵的擺擺手,徑直走到空出來的首位坐了,李治則坐在他的下首,與齊王李佑相對。
此間皆是李二陛下的兒子、駙馬,都是一家人,太子不在,那麼就得以李泰為尊。
李泰環視一週,見到不僅齊王李佑、蜀王李愔、蔣王李惲等皆在,駙馬那邊更是王敬直、竇逵、唐義識、柴令武、程處弼等在京的一個不少,便笑著問道:“剛剛說什麼呢,氣氛這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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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令武答道:“這不是開春就要東征了嗎,大家正商議著怎麼也得去軍中弄一個職務,以便於能夠隨軍出征。如今大唐威服四海,周圍之敵國也僅止剩下高句麗與吐蕃,吐蕃地處高原,目前與大唐的形勢也逐漸緩和,所以預想在十餘年之後,能夠稱得上大戰的也就唯有東征高句麗了,若是不能在這場大戰之中博取幾分軍功,這輩子估計就再也無望了。”
王敬直接話道:“誰都知道東征不過就是個過場,有陛下御駕親征,更有百萬虎賁,高句麗螳臂擋車,必定一觸即潰,覆亡只在反掌之間。可吾等身為文臣,也只能看著你們武將隨著陛下衝鋒陷陣獲取戰功,豔羨不已啊!”
眾人便七嘴八舌的發表意見,但大體也就是這兩種觀點。
李泰卻不禁蹙起眉頭。
前往江南之時,他經常與房俊聊天,不止一次說起東征。起先他其實也與朝中絕大多數人一樣充滿樂觀,認為父皇御駕親征,大軍所到之處敵人必定望風披靡,單單只是依靠在山嶺之間修築的塢堡山城,高句麗人如何抵擋大唐的百萬虎賁?
戰爭的形勢,必然猶如狂風掃落葉一般,絕無懸念。
可是與房俊深談幾次之後,他的這種想法早已經消失不見,房俊只是一個很簡單的理由就讓他改變了看法:當年的隋煬帝也是這麼想的……
前隋之時,高句麗的逐漸強盛已經對帝國構成了威脅,所以隋煬帝舉全國之兵東征高句麗,並非只是為了自己的千古偉業,更多是為了剷除高句麗這個心腹大患,結果泰山壓頂一般的攻勢,卻猶如浪濤拍擊岩石,奔騰浩蕩的水流看似洶湧澎湃,實則四散飛濺,岩石卻巍然不動。
沒人能夠想得到隋軍會失敗,但結果卻是一敗塗地。
數十萬隋軍精銳陣亡在遼東的凍土上,受風吹日曬鳥獸啃噬,最終被高句麗人收集起來築成一座又一座的京觀,將漢人千百年來的尊嚴狠狠踩在腳下,以彰顯他們的勇武無敵。
如今之局勢,與當年何其相似?
一樣的志得意滿,一樣的雷霆萬鈞,一樣的驕兵悍將。
戰爭從未有必勝之形勢,古往今來以寡擊眾、以弱勝強之戰例數之不盡,萬一唐軍遭遇到高句麗的頑強狙擊,極有可能引發一些列的動盪變化,導致軍心浮動,士氣低迷。
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