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又非是想要謀朝篡位,何至於便稀裡糊塗的走到今天這一步?
這一樁樁一件件的,都是幹了些什麼糊塗事啊……
……
片刻之後,遊文芝返回,手裡拎了一個食盒。
柴哲威以目光詢問,遊文芝微微頷首,輕聲道:“都準備好了,最可信的人手,確保萬無一失。”
柴哲威叮囑道:“絕不可壞了裴行儉等人的性命!”
燒賬冊是一回事,畢竟柴家在朝中也不是孤立無援,到時候自會有人替他說話,加上太子或許會念及平陽公主以往的愛護而網開一面;可若是連人一起都燒沒了,那可就是毫無底線的挑戰大唐皇權、律法權威,別說他柴哲威了,就算是柴紹復生,也唯有一杯鴆酒、三尺白綾的下場……
遊文芝將食盒放在茶几上,開啟蓋子,將裡頭的小菜一碟一碟的端出來擺放好,輕聲道:“大帥放心,下官心中有數。”
又從食盒最底拿出一罈子老酒,拍開泥封,在酒碗裡斟滿酒,說道:“現在不過是酉時,大帥一天未曾進食,不妨吃一些東西墊墊肚子,下官陪大帥小酌幾杯,邊喝邊等。”
“也好。”
到底是功勳之後、世家子弟,雖然未曾上過戰場,但是本身能力不俗,心志堅定,這會兒下了決定也就沒有那麼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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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文芝辦事他還是放心的,這人自從被舉薦到自己的身邊,便素來辦事穩妥、足智多謀,許多難以辦理的事情都處置得漂漂亮亮,如此才得了自己的信任,將諸多見不得光的事情盡數託付,始終未曾出現差錯。
兩人便坐在大帳之中,就著小菜小酌起來,一邊低聲交談著此事的影響,朝廷會如何處置,以及後續需要作出的應對。
不知不覺間,外頭巡營的兵卒敲響了梆子,算一算時間,算一算時間,已經到了戌時三刻。
柴哲威將碗中酒仰首飲盡,長嘆一聲:“終究還是沒來啊!”
若非必要,誰有願意當真燒了賬冊,甘願觸犯大唐刑律,自絕前程呢?燒掉賬冊固然可以解決一時之危機,但是等到陛下東征迴歸之後,勢必要就此事嚴懲於他,從今往後,再難有所寸進。
可是很顯然,太子那邊是想要等稽查的結果出來之後,再權衡是網開一面,還是追究到底。
遊文芝給他的碗中斟上酒,詢問道:“下官這就去讓人動手?”
柴哲威也不遲疑,頷首道:“不等了!讓那些人手腳乾淨一些,動手之後便即刻遠離關中,南下前往荊楚也好,北上去往北疆也罷,總之再不能出現在關中!另外,絕對不能傷了裴行儉等人的性命,切記切記!”
“諾!”
遊文芝應下,與柴哲威一起舉起酒碗,一飲而盡,然後將酒碗和盤子碗筷一一收入食盒之中,拎著便走出大帳。
柴哲威嘆息一聲,揉了揉發脹的額頭。
房俊小兒!老子之所以有今日,便是拜你所賜,給老子等好了,一旦有機會,定要加倍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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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屯衛賬房之中,清脆的算盤聲響成一片,十餘位民部、兵部組成的聯合稽查小組挑燈夜戰,緊張的核算賬目。
裴行儉揉了揉眼睛,看了看賬房之中燃起的數盞油燈,對著賬房內的左屯衛書吏無奈道:“你們左屯衛這麼窮的麼?連蠟燭都沒有幾根,還在用油燈?這東西燻眼睛不說,安全隱患也很大。”
之前倒是一直都用的蠟燭,但是燃盡之後,卻換上了油燈,書吏給出的答案是軍營之中已經沒有蠟燭了,只能用油燈代替。
裴行儉覺得這根本就是報復他們這些個不速之客,他們這些油燈也不知用的是什麼油,燃燒的時候黑乎乎的煙柱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