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測事正確的。
李承乾沉默良久,目光呆呆的看著面前茶几上的茶杯,卻並無焦距,好半晌方才重重吐出一口氣,嘆息道:“初聞噩耗,曾肝腸寸斷,恨不能以身代之!孰料,君心難測……”
“殿下!”
房俊出言將其打斷,面色凝重:“慎言!臣不曾說過什麼,殿下更不曾揣測什麼,一切順其自然,有利無害,或許更有意想不到之收穫,反之則有害無利,甚至會惹來猜忌之心,徒增變數。殿下身為儲君,更負有監國之責,只需履行自己之職責,生死有命、問心無愧,誓不折辱君威,不向叛逆妥協,如此而已。”
這番話說出口,等若剖白心跡,令李承乾心中所有之疑惑、鬱悶盡皆解開。
李承乾自然知道房俊為何什麼也不敢說,所以也不繼續追問,畢竟能夠將話語說道這個份兒上,已經殊為難得……
君臣二人相對沉默,半晌,李承乾頷首道:“二郎此番心跡,孤絕不在旁人面前表露。”
他說得斬釘截鐵,房俊卻不敢掉以輕心:“最佳之局面,便是殿下忘卻那些猜測,權當作不存在,如此才能處變不驚、淡然自若,不惹他人之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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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乾神色黯然,欲言又止,終究化作一聲長嘆,搖頭不語,甚是頹廢。
最想得到之承認,卻一朝成空,哪怕為此付出百倍千倍之努力,甚至將生死置於度外,卻依舊換不來一聲嘉許……
良久,他才澀聲道:“孤省得,便按照二郎之意行事。”
房俊欣然頷首,忽而又覺不妥,遲疑道:“殿下寵信器重之意,臣銘感五內,定誓死追隨!但殿下亦不必對臣過於優容寬頻,臣心中惶恐,壓力很大啊……”
李承乾為之愕然。
世人追逐名利、追逐權勢,何曾有過臣子嫌棄君上對其信賴倍加、言聽計從?
李承乾對於房俊此等寵辱不驚、赤誠純粹之心敬佩不已,感嘆道:“孤不敢自比父皇之雄才偉略,但虛心納諫卻做得到。二郎赤膽忠心、竭誠效忠,以國士待我,我豈敢不以國士報之?”
房俊誠惶誠恐道:“殿下謬讚,臣愧不敢當。”
他才不想當什麼權臣,人生一世、草木一秋,縱然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到了也不過是在君王喜怒好惡之間,奮鬥一生所得之功名權勢,抵不過君王一句嬉笑怒罵。
能夠改變歷史,在這一條歷史的支流之中留下屬於他的印記,儘可能的讓天下百姓活得好一點,讓大唐這個華夏曆史上最偉大之一的朝代更強盛一些、更長久一些。
我來,我見,不必征服。
歷史不會因為某一人的出現而發生轉折,甚至偏離既定的河道,即便是驚才絕豔做到極致,也不過是另外一個王莽而已。結果如何呢?冥冥之中自有“糾錯機制”在執行著,一場隕石雨便將一切打回原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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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玄武門外,天色已然漆黑,雨勢衰減,空氣清冷,無風無月。
右屯衛大營燈燭通明,人影幢幢,斥候往來不絕,各部枕戈待旦,時不時傳來人喊馬嘶之聲,氣氛依舊緊張。
進了中軍帳剛剛坐下,高侃便前來通稟:“春明門與開遠門外叛軍緊急集結,其目的尚未得知,末將已經下令全軍嚴加戒備,隨時防範叛軍突襲。”
房俊坐在書案之後,面色嚴肅,沉聲道:“不是嚴加皆備,而是隨時做好開戰之準備!縱然叛軍不來偷襲,咱們也會選取合適之時機予以突襲,此番兵變,唯有叛軍徹底落敗才能告終。”
高侃震驚不已,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好半晌才說道:“非是末將質疑大帥,實在是如今各方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