僕役頷首應下,大步出了門口,未幾,又折返回來,一臉吃驚:“啟稟家主,少郎君回來了……”
竇招賢以為是長子竇德藏,這個庶出的長子過繼給了兄長為嗣,但平素往來頻繁,感情親密,遂蹙眉道:“這兵荒馬亂的,瞎溜達什麼?告訴他若是無甚要事,趕緊回去府中,莫要四處走動。”
僕役便明白家主是誤會了,忙道:“不是大郎君,是少郎君。”
竇招賢一愣,心說我只有兩個兒子,老大過繼出去,老二正在金光門帶兵鎮守,乃是扶風竇氏的千里駒,啥時候又出來一個“少郎君”?
緊接著才反應過來,問道:“是德威回來了?”
僕役道:“正是。”
竇招賢放下茶杯,捋著鬍子,一臉疑惑:“他不是被認命為金光門守備,正率軍鎮守金光門麼?”
沒等僕役回答,門口腳步聲響,盔甲歪斜的竇德威呼哧帶喘的一瘸一拐走進來,一見到父親坐在上首,便大叫一聲:“父親,大事不好!”
竇招賢蹙眉,喝叱道:“好歹也是一方統兵之將,怎能還如以往那般毛躁?為父時常教導你每遇大事有靜氣,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才能有出息,你看看你這個樣子,簡直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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竇德威往前走兩步,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疾聲道:“都什麼時候了您還教訓我?城外數萬大軍被右屯衛擊潰,金光門失陷,房二那廝已經率領右屯衛殺進城裡來了!”
竇招賢目瞪口呆,一回手將桌上茶杯打翻,,茶杯“啪”的一聲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不可置信:“你說什麼?”
竇德威一臉頹喪,唉聲嘆氣:“右屯衛太強悍了,我雖然親冒矢石、身先士卒,可怎奈麾下兵卒實乃烏合之眾,哪裡敵得過右屯衛百戰之師?死戰之下依舊丟了金光門,此刻不敢去延壽坊唯恐長孫老兒拿我祭旗,只能先躲會家裡,看看風向再說。”
“娘咧!”
竇招賢暴跳而起,戟指大罵:“你個廢物東西!你可知讓你接任金光門守備,老子在長孫老兒面前陪了多少好話,拿出多少錢財讓那些關隴勳貴們幫著說話,就指望著你能出息,好光宗耀祖。你可倒好,上任沒兩天,便直接丟了金光門?”
竇德威懶得理他,一瘸一拐坐到他父親的椅子上,拿起茶壺抽了一口,一抹嘴巴,道:“反正你得護著我,長孫老兒必定不肯善罷甘休,到時候來家裡要人,你可得頂住了!”
“放屁!”
竇招賢氣得七竅生煙,罵道:“老子怎地就生出你這麼個窩囊廢的東西?金光門失陷,右屯衛自可長驅直入殺進城內,長孫無忌火燒屁股了,哪裡還有心思顧得上你?”
竇德威也知道事態嚴重,這回算是闖了大禍,無奈道:“我亦不想如此,奈何右屯衛著實強悍,兩千具裝鐵騎一個衝鋒便鑿穿數萬人的軍陣,來回兩下,城外大軍便散了,潰兵漫山遍野奪路狂奔,金光門直接暴露在其兵鋒之下,您是沒看到右屯衛兵卒攻城時候的模樣,那可真實悍不畏死,也不知道房二那廝到底給這些兵卒灌了什麼迷魂湯……”
竇招賢那還有心思聽他狡辯?
在廳中不斷轉圈圈,良久才站住,搖頭道:“不行,長孫老兒睚眥必報,即便眼下顧不得你,事後也必然不會善罷甘休,定會對你不利。吾這就前去尋郢國公討個人情,總得將這樁禍事消弭了才好。”
他素知長孫無忌為人,最是睚眥必報,如今竇德威壞了他的大事,事後必然猝下殺手方消心頭之恨,唯有請宇文士及出面說項,才能免去這一遭禍事。
竇德威點點頭,滿不在意道:“那父親便快去吧,待會兒右屯衛殺進來,您可就出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