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作息被打斷,已經過他入睡的點,又剛洗過澡,他直挺著身體,睜著眼,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回來。
一股莫名的煩躁在胸腔湧動。
林晉慎摁著眉心,緩解眼睛的酸澀感,熬到他閉著眼睛強迫自己睡過去。
“啪”一隻手臂搭過來。
跟著,陸宜換了一個側臥的姿勢,朝向他,一條腿抬起壓在他的腿上,額頭貼著他的手臂。
“……”
上次早上也是如此。
她撞進來,手跟腿一併壓上來,像只溫熱帶香的暖爐。
他的確沒控制住,因為早上的習慣性反應在,她靠上來,身上的氣息彷彿具有生命般,他籠罩在她氣味中。
還有一次,不是早上就是晚上,他擅自調換到早上,也算合乎他們之間的規定。
但現在,林晉慎拉開她的手,放下她的腿,動作放輕地抵著她的肩膀,讓她平躺著。
做完這些,再次閉眼準備睡覺。
數分鐘後,陸宜再次轉過身,腿搭著他的,臉緊貼在他手臂上,溫熱的呼吸透過布料烘烤著那一寸面板。
她貼上來的柔軟,面板的溫度,身上的甜味……胸腔的一處像是失靈般,時而驟然跳動,時而突然停滯。
林晉慎板著臉,感覺並不好受,他重複著上一個動作,兩次,三次,四次。
他完全睡不著?
明早醒來,有必要告訴她,她睡相併不很好。
當她再一次靠過來時,林晉慎壓低聲音,剋制地叫她:“陸宜。”
陸宜毫無反應。
每次差不多快平息下來時,她又再一次靠過來,不可能不難受,他心情糟糕地從床上起來,開啟床沿燈後進浴室。
陸宜這一覺睡得格外沉。
睡得不算好,以至於鬧鐘響幾聲,她人還沒清醒,模模糊糊想去關掉鬧鐘時,一隻手臂伸過來,下一刻,鬧鈴被關掉,臥室安靜下來。
陸宜驟然清醒,睜開眼時,只看到身邊床側畔的背影,他拔腰而起,踩著拖鞋,往浴室的方向走。
她再去看時間,七點半,是她的鬧鈴時間。
以往醒來,林晉慎晨跑結束,早已經去公司。
今天,竟然跟她同一個時間醒,昨晚他回來就兩點,人畢竟不是鐵打,也正常?
陸宜等過十分鐘,林晉慎出來去衣帽間,她才爬起來小碎步跑進浴室。
洗手檯一如既往地乾淨,垃圾桶多出數個紙團,是方姨哪裡衛生沒做乾淨,他又重新擦了一遍?
這已經是嚴重潔癖的程度吧。
刷完牙,陸宜還衣服下樓,沒直接下樓,聽到林晉慎跟剛到的方姨說話。
方姨有段時間沒碰到他,熱情地打招呼,問他工作是不是很忙,再忙也要注意身體,畢竟身體健康最重要。
又說:“不止我擔心您身體,太太也很擔心,跟我說準備點你愛吃的菜,找時間給您送過去,外面的雖然好,但家裡的味道不一樣不是。”
陸宜佩服起方姨。
將昨天她建議的話,調轉一下,變成出自她陸宜之口。
方姨還說:“有些話太太可能不好意思說,但她也希望您常回來……”
陸宜緊急咳嗽一聲,弄出要下樓的動靜。
“知道了,這段時間您多費心。”林晉慎聲音低,有些啞。
“聽你這聲音好像不大對,是不是生病了?”
“沒有,沒睡好。”
“就說要照顧好身體,生病難受著呢。”方姨體貼地囑咐。
林晉慎說過謝謝後換鞋出門。
等到關門聲響起,陸宜才不緊不慢地下樓,跟方姨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