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心疾首。
他們明白天可汗的新政令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他們憤怒、慌張。
從來都是他們掣肘天可汗,突然天可汗劍走偏鋒,換了個無敵招,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歷來政令頒佈都是大朝堂吵來吵去,才定下大方向,然後相關各部制定細則,來回修改數次。
最後出臺的,全是按照他們的利益制定。
而這次,沒任何徵兆,橫空出世,還是一個將他們關在門外的政令!
他們才不關心嶺南本土大家族的死活,而是驚懼天可汗從此脫離他們的掌控。
這政令一旦實施,就意味著專署政策的合理合法性和超然地位,以後天可汗只要不想世家大族參與的,都搞專署令。
長此以往,整個大唐還有他們世家大族什麼事兒?
有人激烈反對,也有人沉默不語。
沉默不語的都是跟隨天可汗有從龍之功的,政令針對的不是他們,他們也沒想過去嶺南撈一把。
最近動作頻繁的是幾大世家,河南道、河北道鬧饑荒,他們忙著發財。
莫名其妙的江南糧食被人收了,河南道、河北道又冒出許多摻沙子賣的糧鋪,攪了糧價飛漲的局。
每一招都預判了他們的預判,似乎有股無形的力量在背後推動。
世家轉而征戰嶺南,想搶先收割嶺南成果,變成自己的糧倉。
如今又被專署令給扼殺,世家代言人後背發涼,感受到這政令背後的深深惡意。
“反叛?爾等不是一直說馮盎反叛,派兵從嶺南各路來攻打長安嗎?請問馮盎的軍隊已行至何處?”
天可汗語帶譏諷。
韋叔同、李仲淹的密奏裡,俚人也渴望安居樂業,而非有人所說的心懷異心。
就說馮盎,嶺南涼州譙國夫人冼夫人之孫。
站在歷史拐角處,面對權勢誘惑,謹記冼夫人教導,居功不自傲,有勢不稱王
武德四年以嶺南二十州地歸附大唐,書寫了馮冼家族輝煌一頁。
朝中卻不時有人上奏,稱馮盎有反叛之心,兵分幾路準備圍攻長安,搞得天可汗差點信了。
好在有人清醒,提醒天可汗,若馮盎真有反叛之心,早就出兵嶺南。
可說了幾年,不見馮盎一兵一卒出嶺南,說明馮盎沒有反叛之心,是有人誣陷。
天可汗派韋叔同、李仲淹持節巡視嶺南,除了督查嶺南道官員,再就是協調漢俚和諧相處。
此次密奏裡,韋叔同、李仲淹已與馮盎會面,不日返回長安,隨行的還有馮盎之子馮智戴,以此表明馮冼忠於大唐。
“呃…”原本還群情激昂的世家代言人如同雞脖子被人捏住,頓時消聲。
以大唐第一噴子著稱的魏徵全程默不作聲,靜靜看著這幫跳樑小醜蹦躂。
他的職責是諫言,這道政令出臺是倉促,程式上確實欠妥,可這是利國利民的大好事,幹嘛要阻止?
他是剛,不是傻!
天可汗急召兩位宰相連夜趕出來的糧食專署令,不就是堵這幫人的?
自己瘋了才會跟天可汗唱反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