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離開了。
方勁送他到三槐衚衕口,目送他離開的背影,目光有些意味深長。
而陸珪回到家裡後,便藉口不舒服讓人去請了太醫過來。
懷王妃知道昨晚兒子並沒有回府,不過她也沒怎麼在意,這兒子出了家門就像丟掉一樣,隨時有人會將他揀回家去過夜,不用擔心他露宿街頭,所以並不怎麼擔心。誰知道他今兒一回家,就說身子不舒服,讓人去請太醫來,嚇得懷王妃急急地跑了過來。
懷王妃到來的時候,太醫已經在把脈了,把完脈後,板著臉對陸珪道:“三少爺的身子好得很,不過是宿醉罷了,喝碗醒酒湯便成。”
懷王妃聽得心裡一鬆,然後又是一怒:這倒黴孩子不知道又和哪個豬朋狗友一起喝得爛醉如泥了!真是個不省心的孩子!
陸珪臉色糟糕,可憐巴巴地道:“秦太醫,可是我感覺到身體各處都疼得厲害,你再為我檢查一下吧。”他之所以擺出這副可憐樣,還是因為他已經是秦太醫的老顧客了,太醫也是有尊嚴的,被他那麼折騰,所以漸漸地不給他好臉色看。
秦太醫忍住氣,見他掀起袖子時檢視了下,便道:“三少爺昨晚一定是和人去玩摔角了,這摔得渾身都是傷!以後這等危險的遊戲還是少玩吧,年輕人,武力不夠硬,別太沖動。”
“……雖然是摔的,但是我自個摔的,不是被人摔的!”陸珪木然地道,心裡最後一絲懷疑也消去了。
所以,過了幾日,陸珪又出門溜噠閒躥時,遇到了同樣閒躥的方勁,馬上熱情地和他勾肩搭背地去喝酒了,等找到空閒,避著人和方勁道:“臨山,想不想和我大幹一票?”
臨山是方勁的字。
方勁聽得愣神,問道:“陸兄這是何意?”莫不是嫌棄他是庶子沒什麼經濟能力所以想要施捨?如此一想,方勁臉色不禁有些難看。
陸珪注意到方勁這次的面容好看多了,眼袋已經消了,膚色也沒有以往那般難看,看著就像個清秀的少年郎,配上那笑容,讓人憑添幾分親近。而他的神色自然也能猜測幾分,便笑道:“你想哪裡去了?我認你這個朋友,自然是想要你好我好大家好,有財一起發了。”
方勁在他一通解釋下,臉色方好了許多,問道:“不知陸兄所謂的大幹一票是何意?”
陸珪低聲和他耳語幾句,還未等到新結交的好兄弟讚揚,卻見他一副驚駭神色看著自己,彷彿自己在做一件大逆不道之事。
“陸兄,此事切切不可!”方勁沉聲道:“在下得到一個訊息,那位……正要整頓江南鹽政,就在近段時間。”
陸珪順著他的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正是皇宮的方向,一下子便明白了,頓時也有些吃驚。然後忍不住懷疑地看著他,他這位懷王府的三少爺都不知道,他一個不受寵的伯府庶子又從哪裡得來的訊息?
見陸珪懷疑,方勁苦笑一聲,說道:“不瞞陸兄,在下雖然不才,但也有幾個在神機營中混的好友。你也知道神機營現在那位指揮使深得帝心,只要他漏個一星半點,也不難猜測。”
陸珪面上雖然有些懷疑之色,但心裡卻已經完全相信了方勁的話,頓時覺得此事非同一般,再也呆不住了。於是找了個藉口,與在場的朋友們一一告辭離開,直接回懷王府,找他那老爹去了。
方勁望著陸珪離去的方向,微微勾了勾唇,很快便揚起扇子,恢復了以往那位沒什麼用的方五少爺,和周圍一群朋友一起往清晏湖畔行去,他今兒約了朋友去遊湖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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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到了四月份,朝堂上發生了件大事,江南巡鹽御使直接一封密摺呈到御案上,參江南的官員放高利貸、京中勳貴官員暗中操作鹽政之事,還有江南老牌世家貪汙大案暴發等等事情,簡直是一片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