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禹大步走到床前,見床上的人正仰起一張蒼白的臉蛋瞅著自己,看起來溫軟又可憐,讓他忍不住傾下.身,一隻手托住她的後腦勺,將頭低下,額頭碰了碰她的額際,聲音沙啞地道:“你終於醒了。”
她想起了痛苦的生產時,他風塵僕僕地出現,還有他一直鼓勵的話,忍不住朝他露出個笑容,微笑道:“禹哥哥,我醒了。”在規矩大如天的世界,有個男人願意為你闖入認為汙穢的產房,還有什麼比這更讓她觸動的?
見她這般乖巧的模樣,陸禹忍不住將她擁進懷裡,力道在瞬間的緊迫後,在想起她的身體還未好,便又放輕了力氣,低首用臉蹭著她的臉,親吻她泛白的唇。
這是他第一次如此情難自禁。
只要想到她生產時的狼狽痛苦、她昏睡時的微弱氣息,他便難以剋制自己的感情,什麼雲淡風情,什麼儀態尊嚴,都統統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他只知道,這個女人為他受了多少苦,讓他一生為之疼痛。
阿竹眨了下眼睛,很快也伸手抱住他的腰,臉蛋貼在他胸膛上,嗅著他身上的那種特別的味道,整顆心都安寧了,彷彿這世間紛紛擾擾瞬間退去。
鑽石探頭看了看,不得不打斷此時和諧的氣氛,硬著頭皮道:“王爺、王妃,小主子到了。”
阿竹拍了下摟著她的男人的肩膀,在他不情不願地放開時,方道:“進來吧。”
長得斯文白淨的奶孃小心地抱著孩子進來。在阿竹傳出孕事伊始,宮裡的皇后和貴妃便開始著手挑選教養嬤嬤和奶孃了,都是從內務府裡挑的,從祖上三代查起,家勢清白。等到阿竹肚子滿八個月的時候,便將她們都送到王府裡來。
能經過皇后的過目安排,阿竹對她們也是極放心的,沒有再從外頭找奶孃。
陸禹從奶孃懷裡接過裹在紅色襁褓裡的孩子,他姿勢有些僵硬,但仍算是熟練地將孩子放在臂彎中,然後抱過去給阿竹看。
阿竹湊過來一看,覺得時光倒流了,依稀彷彿見到了當年剛出生的胖弟弟。
“彘兒長得像你,胖乎乎的。”陸禹說道。
阿竹目光眨也不眨地看著睡得香噴噴的胖糰子,說道:“才不像我呢,像王爺才對。你瞧這鼻子,這嘴巴,都像王爺。”阿竹一臉肯定地道,爾後突然反應過來,問道:“彘兒是你給孩子取的名字?哪個‘彘’?”
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是小名兒,‘竹山有獸焉,名曰毫彘’的彘。”陸禹淡定地道。
“……”
“彘兒”什麼的,真是太不好了!這位王爺竟然暗指自己的兒子是隻豬崽,即便他肥了點兒,但也是個可愛的胖糰子啊!而且,彘這個名兒讓她想起了某個渣男,堅決不能讓兒子叫這個不祥的小名兒。
“你不喜歡?那豚豚也行。”陸禹微笑道,騰出一隻手撫著她的鬢角,一副溫柔體貼的模樣。
就算“豚豚”的發音比較可愛的,但那也是豬的意思!這位王爺就這麼喜歡豬麼?
不過“豚豚”比起“彘兒”來說,還算是比較好的吧?阿竹心裡安慰自己,反正只是叫個小名兒罷了,等過了百日,孩子得了大名兒,再用大名兒稱呼吧。
阿竹又湊過去看了看,覺得怎麼也看不夠。那種感覺十分奇怪,對著這麼個胖糰子,只覺得滿心的柔情用不完,就算將心都掏出來給他也願意,整個世界都及不上他的一根小指頭重要……
突然胖糰子被人抱走了,阿竹抬頭,就見那位王爺眸光微冷,面上掛著和煦的笑容,說道:“你剛醒來,身子還弱,需要多休息,想看孩子什麼時候都可以,等身子好了再看罷。”
說罷,便將孩子交給了旁邊的奶孃,然後接過了丫鬟呈上來的雞湯,勺了一湯匙略略吹涼,送到她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