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來一陣喧囂聲,有人闖進來了。
嬌滴滴
院子裡只有一個計鐸守著,阻擋不住來人。
柔蘭手中還攥著那衣裳的繫帶,耳邊聽到聲音,整個人頓時緊張起來,纖白指尖輕輕顫著。祝辭卻沒什麼波瀾,唇邊弧度不變。
他垂眼看向她,低道了句,“沒事。”
腳步聲來勢洶洶,屋門猛地被推開,明亮光線霎時傾瀉進來,照亮了裡頭的情景。
站在旁邊的計鐸沉著臉,怒視那些人,“二爺還病著,你們就這樣闖進來?”
那領頭帶著幾個人闖進來的,居然是個嬌麗的丫鬟,而柔蘭還恰巧認得。
是她們剛到祝府聽鄔嬤嬤教導那一日,被鄔嬤嬤帶去徐氏院子裡的嬋雲。
不過幾日不見,嬋雲在徐氏院子裡似乎待得很好,換了高等丫鬟的服制,髮間插了一柄纏枝簪,儼然是升了地位的模樣。
嬋雲原本不管不顧,口中正對計鐸冷笑說道,“二爺病著,徐夫人吩咐奴婢過來探望,你攔著是什麼意……”
等到推門進來,一扭頭看清了屋內的景象,嬋雲話音一頓,登時皺起眉頭,難以置信。
二爺身邊站著的那個女子——
一襲渺青衣袍的男人側身站著,身量頎長筆挺,側臉如玉俊美。
聽見聲音,他眼皮略抬,朝門口看了過來。
嬋雲原本因藉著徐氏的風頭,絲毫不懼,此時忽的被男人眼風一掃,背後陡然升起涼意,原本的氣勢也弱了,“二、二爺……”
嬋雲眼神閃爍,低下頭去,心中卻又生出遺憾與不甘。
她進祝府之後,還從沒見過二爺,她在徐氏院子裡待著出不去,只聽其他丫鬟說二爺俊朗,在永州都是出了名的,可她還不以為意,如今見到才驚為天人。二爺的模樣,她當真是再沒見過能同他媲美的了。
嬋雲忽的掀起眼皮,看向男人身旁的柔蘭,眼底嫉妒一閃而過。
祝府裡都傳遍了,二爺近日病了,從府裡挑了個丫鬟進院子伺候,沒想到居然是她!想當初那麼多丫鬟,只獨獨她一個進了徐二夫人的院子,還在沾沾自喜著,沒想到這個狐媚子竟有機會能進二爺的院子!
不過聽其他人說,也只是暫時這一陣子罷了,等到二爺病好,這個狐媚子也是要走的。
想到這兒,嬋雲心中才稍覺快慰。
她在男人不帶溫度的視線中,強撐著揚起笑,聲音較方才嬌了許多,福身道,“奴婢嬋雲,替徐夫人來問候二爺,二爺如今還在病中,身體可還好?”
祝辭沒有理會她,在藤椅上坐下,靠上椅背。
他唇邊噙著微笑,看向嬋雲,“徐二夫人,就是這樣派你來問候我的?”
這句話中,徐二夫人的二字,他刻意加重了音。
也許丫鬟小廝是為了避諱他,才免去了徐氏稱呼裡的二字。可什麼時候,二房老爺的夫人,也能稱夫人了?
祝衫尚且還要被稱為二老爺,她徐氏憑什麼被稱夫人,而不冠二字?
嬋雲聽懂了這句話,背後升起森森涼意。
她作為高等丫鬟,進祝府這麼些日子,從前的事情也知道了一些。二爺是大房的人,雖然如今大老爺和大夫人都已不在世,可依照規矩,二夫人徐氏確實是沒有資格稱為夫人,仍是要稱徐二夫人的。
門外跟著的其他丫鬟小廝都互相看了看,不自在地低下頭去。
嬋雲的臉色有一瞬間的凝滯,但始終是徐氏□□的人,很快笑道,“方才是奴婢失禮,求二爺饒恕。奴婢此次前來,是徐二夫人擔心二爺,才讓奴婢過來探望。二爺此次病了,可看過大夫?情況可還好?”
說話間,嬋雲眼波流轉,媚態的眼睛自下而上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