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蘭聽出那話中的意思,眼中失落淡去,少頃,她反應過來,自己竟放肆這樣盯著二爺好半晌,臉上掠過燒意,別開視線。
果然同祝辭所說,半盞茶後,年邁的大夫就挎著藥箱匆匆來了。
大夫剛跨進屋中,瞧見柔蘭站在床榻邊,詫異了一瞬,但總是鎮定地恢復表情,過去給祝辭看診。
饒是大夫看診這樣久,也只能判斷出是普通的風寒,開了些藥熬煮服用。
柔蘭哪裡看不出來大夫方才欲言又止,但始終不能下論斷的模樣。此時見大夫離開,柔蘭咬著唇看回祝辭,眼底盈了水光,“二爺。”
祝辭卻笑,“不妨事。”
他嗓音低著,同她道:“我睡一會兒,你若累了,這裡有床。”
見男人闔眼小憩,看起來並無不適,柔蘭才略略鬆了口氣。
今日折騰了這麼久,她也確實累了。柔蘭轉身,往外走了一步,卻覺得哪裡不對。
環顧四周,這屋裡除了二爺那張,哪還有旁的床。
柔蘭呆在那裡,後知後覺地回過味,耳邊轟的一聲燒起來。
二爺竟是存心的!
屋裡沉浮著幽淡的沉水香,夾雜著藥味,並不難聞,相反令人聞著很舒適。
燭火方才已經滅了,四周昏暗一片,再加之香氣安神,柔蘭很快便覺得昏昏欲睡,可她哪裡敢當真爬上祝辭的床,便在床榻腳踏旁邊的地毯上坐下,手臂輕搭在床邊,腦袋枕著手,蜷長的眼睫極慢地眨了兩下,閉上眼睛。
她的呼吸逐漸變緩變慢,輕輕的,很柔和,竟是睡熟過去了。
沒過多久,光線昏暗的屋中,原本闔眼倚在床頭的男人慢慢睜開眼睛,眼底清明。
祝辭垂下眼,看向床邊無聲無息睡熟的柔蘭。
她的呼吸很輕,幾不可聞,睡著的時候,乖順得如同貓兒,柔軟得不可思議。
與方才的虛弱疲憊不同,祝辭氣息沉穩。他站起身,有力的臂膀自熟睡人兒的手下和膝彎穿過,輕輕鬆鬆將她抱了起來。
將柔蘭抱起來的時候,他指尖忽的一頓,眸色漸暗。
隔著輕薄的衣料,能清晰感受到衣裳下極為細膩柔軟的肌膚,如同上好的雲綿,令人不能自主深陷,心猿意馬。
“好,不丟下念念。”……
柔蘭今日精神與身體都緊繃著,現下終於休息,因此睡得極沉。
她在祝辭懷裡微動了動,小小嚶嚀一聲,眉頭皺起。
等到臉頰和身體觸碰到了柔軟的被褥,她也沒醒,反而順勢往床榻裡一窩,換了個更舒適的姿勢,沉沉睡著了。
昏暗的光線中,祝辭輕笑了聲。
外面的天色漸晚,夕陽落山,晚霞鋪了半邊天。計鐸似是在外頭看裡面始終暗著,不放心便過來敲了敲門。
少頃,門被開啟,計鐸卻嚇了一跳,“二爺,怎麼是您來……”
祝辭披了件緲青外袍,淡淡道,“聲音小些。”
“是。”計鐸忙點頭。
他心中疑惑,不知為何來開門的竟是二爺,方才那丫鬟不是進來伺候二爺的嗎?計鐸餘光不自覺往裡頭飄,卻一片暗沉沉的,壓根看不清裡頭的景象,只好作罷。
時辰不早了,計鐸想了想問道:“二爺,可要備晚膳?”
“不用了。”祝辭說完,停頓片刻又道,“送些糕點來。”
計鐸心中納悶平日不愛吃甜食的二爺為何要讓人送糕點來,面上趕緊應下。想起什麼,又忽然壓低聲音,道:“二爺,徐氏那邊院子似乎有些動靜。”
祝辭淡嗯了聲,“知道了。”
男人的聲音中壓著不適,計鐸愣怔,不免擔心道:“您情況可還好?不若……”雖然要裝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