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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誤半日時間,不礙事。”
他說著,已經往另一條街去。
柔蘭跟上。
東溪雖然臨近永州,卻是個小市鎮,比不得永州繁華。柔蘭走在這裡,其實有些近鄉情怯。她對這裡的一切都很熟悉,熟悉過了,卻又陌生起來。
她跟在祝辭身後,看著周圍的景象。
她視線有些模糊,回過神,忙垂下眼遮掩,這時候,她的手忽然被祝辭握住,抬頭看過去。
他並未看她,似乎將這件事當作了尋常。
“聽說東溪有幾家茶館的點心好吃?”
柔蘭點頭,“就在前面,繞過一條街就到了。”
他沒說話,捏了捏她的手心,略顯粗糲的指腹摩挲著,像是在把玩心愛之物,柔蘭感覺到他的動作,抿了抿唇,耳尖不知為何有些燒,一動沒動,乖乖任由他去。
街道上人流如織,有孩童嘰嘰喳喳,“啊,我想堆雪人兒!”
“還沒下雪呢!”
“咱們玩什麼呢?”
“茶館說書的人來了,咱們聽故事去,今日不用銀子。”
“好哦。”
那幾個垂髫的孩童吵鬧著往旁邊跑去了,他們也恰在此時,停在了那茶館門外。
茶館牌匾上書“遷清茶館”幾個字,進出的人很多,裡頭擠滿了人,站在外面,都能清楚地聽到茶館裡說書人的聲音。
驚堂木一拍。
說書人清了清嗓子,道:“今天嗎,我們來說個故事,這個故事,就發生在我們東溪附近……”
底下有人哈哈笑出聲,“之前你也這麼說,可那不都是編出來,說給咱們大夥兒聽著開心的嗎!”
這人一說完,頓時引起許多贊同之聲。
那說書人擺手道:“誒,不對,客官您那就不知道了,今日這故事和從前不一樣,那可是十多年前真切發生過的。”
“這說的啊,是一個出了名的歌伎,與一個才子的故事。”
才子佳人的話本永遠膾炙人口,那些橋段雖然說膩了,可耐不住它好聽啊。說書人這句話一出來,登時,茶館裡就安靜了不少,裡頭坐著的人都看過去,即便一邊猜測這故事是真是假,卻也專注起來。
柔蘭站在祝辭身邊,也安靜聽了片刻。
才子與歌伎這幾個字一出,她便知道這個故事註定是個悲劇,只是聽的人不覺得,只被那故事的橋段吸引住了。
她正聽著,忽覺身旁的人似乎有些不對,微睜了眼,抬頭看過去。
他們此時,正站在茶館外的屋簷下。
頭頂瓦片搭建起來的屋簷,遮擋了投射下來的日光。
男人身姿頎長,沉默地站在陰影裡,面無表情。
相互喜歡的人,應該在一……
耳邊說書人依舊講著, 語氣時而壓低,時而拔高,跌宕起伏, 引得茶館中的人聚精會神。
“古往今來, 凡是與歌伎沾上邊的, 客官們也大概知道是個什麼結果。故事的最開始啊, 風度翩翩的才子,在徽安的一家酒樓邂逅了美貌的歌伎,歌伎雖淪落風塵, 仍舊堅守那本心, 與才子一拍即合,相互結為知己……可才子出自豪門大家, 家中人怎可能接受才子娶一個風塵女子?但是, 所有人的反對下, 才子堅持娶了那歌伎……”
那說書人說到這兒, 卻不繼續往下說了。
底下坐著的人聽到一半,正聽得起興,聽不到下文, 都急了,“你倒是繼續說啊!”
說書人擱下驚堂木, 嘿嘿笑笑, “待我喝口茶潤潤嗓子,客官們稍等候片刻, 半盞茶後, 在下再說接下去的故事……”
茶館內一片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