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此刻的他!
當心中浮起這句話的那一刻,便有不可名狀的怒火自胸膛中竄起。
黑暗中,他眼底陰鷙一閃而過,覺察到柔蘭的退後,忽然動了手,擒住她的手腕,將她猛地拉過來,扣著她的腰重重吻下去。
柔蘭絲毫沒反應過來,等到她不得已被拽過去,以伏跪姿跌在他懷裡,這才感覺到男人陡然轉變的情緒。
為什麼?
方才不是還好好的,怎麼突然便這樣了?
是她做的不好嗎?
唇舌撬開牙關,男人死死扣著她,大手逐漸收緊。
柔蘭沒辦法呼吸,感覺胸腔裡的空氣逐漸耗盡,原本推拒著祝辭的手便也沒了力氣,聽到的聲音讓她耳尖控制不住地燒起來,所幸此時四周一片漆黑,看不到她的模樣。
她的動作逐漸變得沒有力度,從唇齒中溢位輕而軟的氣音,帶著哭腔。
祝辭感覺到她呼吸不過來,才似施捨地微鬆開了一些。
柔蘭以為自己終於得了解脫,心中慶幸一瞬,卻發現自己慶幸早了。
她感覺自己此刻就像祝府池塘裡擱淺至岸的鯉魚,被剝奪了力氣,即便極力掙扎著,也不過只成為他人手中掌握著的,引起興趣的玩物。
感覺到那雙極具侵略性的手往下游走,禁不住帶起一身寒顫。
天好像快亮了。
窗外透出一絲薄薄的光亮,她因咬著牙忍耐,手中用力,指甲深深陷進他寢衣下強健的肌理。
祝辭也彷彿感覺不到疼,任由她掐著,神情不變。
半晌,他哼笑起來:“才親一親,怎麼就哭了。”
被褥下的手並未退回,柔蘭話都說不穩,杏眼又浮起紅,像是艱難道:“欺負人……”
與方才的陰沉截然相反,祝辭此時心情像是好了些,唇邊勾起弧度,低聲哄她。
“是二爺不對。”
被褥中那隻手才收回來,柔蘭便一口往他胳膊上咬了下去。
咬得很重,像是把方才的事情報復回去,洩恨一般。
祝辭神情不變,垂眼睨著她洩恨,這才含笑道:“不是渴了?我去倒水,只是手上不乾淨,念念總得讓我先淨手。”
他方才又沒做什麼,只不過隨意拭了拭。
聽見這句話,柔蘭卻彷彿被一下刺激到了,眼裡蓄著波光粼粼的淚,恨恨地瞪他一眼。
但她不敢去看他的手,只匆忙移開視線躺回被褥裡。
祝辭看了被褥裡只露出的半截纖細腰身,起身去桌邊倒水。
讓小姑娘喝了水之後,便頭也不回地躺回去背對著這裡,一言不發地睡了。
他站在原地,摩挲著只剩下一半茶水的杯盞,片刻後,就著她喝過的杯口喝盡了餘下的茶水。
天色漸亮,天際露出一絲曦光。
赴白靠在院子月門處守著,睏乏一陣一陣上湧。
“喂,二爺讓你守門,你怎麼睡成這樣!”清亮的女聲響起。
赴白被陡然拍了一下,嚇得一個激靈看過去,愣怔半晌,“松、松蘿,你怎麼在這裡?”
平日沒有特殊吩咐,松蘿應該在三夫人院子裡伺候的。
松蘿手中挽著食盒道:“少爺那邊有其他丫鬟暫時伺候,我擔心柔蘭,晨起之後和三夫人討了空閒,就想過來看看她。”說著往裡探頭,“柔蘭是不是在?”
“看什麼呢,”赴白忙攔住她,“二爺還沒起,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到時候叫二爺看見我們這樣,我可就被誤會了。”
“和你誤會什麼,你想多了!”松蘿瞪了他一眼,又問,“我聽說二爺素來天未亮就起來,都是很早便出府去了,今日為何沒有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