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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鶯把耳邊髮絲勾到耳後,視線終於轉到她的身上,看著她,終於緩緩露出一個笑來。
“柔蘭,你說,這次二爺活不活得下來?”
這句話很平靜,語氣都是慣常的嫵媚,尾音裡帶著鉤子,就像是在問一句普普通通的話,好似只是在說,今日吃了什麼東西。
可傳到柔蘭耳邊,便完全換了意味。
她一剎那僵住,怔怔看著玉鶯。
莫大的恐懼席捲而來,讓她動彈不得,連聲音都低了。
“你什麼意思?”
柔蘭剔透的瞳仁睜大,明亮的日光折射進她眼裡,卻顯得霧濛濛的。
就這樣嚴重嗎?
嚴重到可能會出人命這種地步?
怎麼會這樣?
玉鶯站在臺階上,說完這句話,就眼睜睜地看著原本粉頰俏麗的小姑娘,臉蛋以極快的速度褪去了血色,蒼白許多。不由認真地思索,自己是不是把侄媳婦嚇壞了。
“嗯……”玉鶯試著繼續道,試圖安慰,“不過呢,你也知道的,你家二爺這麼厲害,往好處想想,雖然處境似乎沒有迴轉的餘地,但說不準二爺就是例外呢。”
玉鶯說完,忽然發現這話好像沒什麼安慰作用。
她耳朵尖,就在此刻,聽見宅子大門外面傳來動靜,似乎是有人趕來了。
玉鶯沒開口說。
柔蘭垂著眼眸,越來越慌張,轉身就往外走。
這一次,她還沒有靠近門邊,便聽見外頭急急趕赴而來的小廝,氣喘吁吁回稟:“祝家、祝家出事了!”
大門被推開,那過來傳話的小廝看見柔蘭站在裡面,急忙道:“姑娘,您和奴才走一趟吧。”
柔蘭沒被帶回祝家,卻是被帶到了蘭園。
她能感覺到發生了什麼事情,可她說不上來。
柔蘭被小廝帶著往裡走,走進園子時,竟迎面看見了坐在輪椅上的祝韞。
祝韞正聽丫鬟說話,扭頭見到她,話音停住,視線在她身上停留片刻,沒有開口。
柔蘭一怔,記得他是祝辭那位大哥,只福了福身權當見禮。
隨即,她轉頭竟見幾個大夫陸續從屋裡出來,相互說著什麼,立即跑了過去。
跟在後頭的嵐香驚著了,忙也跟上。
祝韞看著那道飛奔過去的身影,目光追隨著她道:“這是祝辭院子裡的那個丫頭?祝辭為了她,倒是捨得。”
丫鬟笑著回道:“奴婢瞧著那姑娘水靈靈的,確實少見,二爺護她自是有二爺的道理。”
祝韞看向池塘裡的鯉魚,忽然問了句:“祝延呢?”
丫鬟笑意加深,看了祝韞一眼,“三公子已被太子關押起來了,這次是再出不了亂子了,慶王殿下這次血本無歸。”
“還沒完。”祝韞搖搖頭道,“事情沒有這麼簡單。百足之蟲尚且死而不僵,祝延說到底,好也是祝家最看重的小輩,祝衫就這麼一個寶貝兒子,當成命根子一樣,這件事情一出,祝家人絕對豁了命去救,被太子扣押,沒什麼用。”
“這些有二爺在,都好解決,只是,二爺他……”丫鬟說著,擔憂地瞧了眼屋子那邊。
冷風把落葉吹到祝韞腿上,他伸手拂開,“那丫頭不是來了嗎?”
丫鬟一愣,明白之後,到嘴邊的話嚥了下去。
祝韞轉著輪椅,淡淡道:“沒我們的事情了,回去吧。”
這邊。
屋子外面,赴白把幾個大夫送走,回來時看見她,眼前一亮,張口就要喊夫人。
柔蘭咬唇道:“不許叫我夫人,你家二爺瞞著我那麼多事情,他什麼時候娶我了,你們就佔便宜叫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