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陵登時一僵,寒意順著脊背爬上來,勉強笑道:“來的路上,原本的馬車陷進泥坑裡,便又借了輛馬車來。”
二爺的觀察力太敏銳了。
敏銳到令人可怕。
方才二爺不過才在大門處停了一會兒,是太子走了,二爺才不急不緩出來的,還同他說了話,被分去了注意力。
可他居然注意到了馬車的異常。
聽見賀陵的回答,祝辭並未抬眼,只唇邊勾起笑。
“念念失蹤了,”他道,“你來的路上,有沒有碰見她。”
賀陵只覺得手心出了汗,握了握手道,“沒有。”
“你知道她為何要跑嗎?”
祝辭忽然看向他。
賀陵僵硬著搖頭,“不知。”
祝辭唇角微勾,眸光卻暗下來,“她是會跑,我早該猜到的。”
依她的性子,是會跑。
畢竟,原本在她心目中,那樣溫潤隨和,芝蘭玉樹般的祝家二爺,居然是這樣偏執瘋狂,與慾望交織的人。
換作誰都會害怕,更別說是她。
可惜,他本是打算慢慢讓她知道的。
可他一個疏忽,卻讓她給跑了。
但是那又怎麼樣呢……
祝辭忽然低低笑起來,聲音從胸膛裡震響,眼裡卻無半點笑意,這讓他看起來愈發可怕。
“跑不了的。”
他道。
賀陵低下頭,強裝鎮定地露出笑,道:“二爺,我也餓了,我先去看看晚膳備的怎麼樣。”
說完,賀陵便轉身離開了。
祝辭垂著眼,動作忽然微不可察地一頓。
下一刻,乾燥的空氣中,忽有極輕淡的茉莉香氣散開。
幽幽纏繞,混雜著獨屬於女兒家的髮香。
祝辭唇邊笑意冷了。
“她去了哪裡?”
馬車離開臨郡, 一直駛向永州。
永州在永州八郡裡佔地最廣,地界遼闊。祝家、賀家與邵家分據一方,所在的位置並不相近。
邵同奚讓車伕儘快駕馬, 也直到傍晚的時候才抵達邵家。
馬車在邵家大門外停下, 坐在外頭的小廝布淳給車伕付了銀錢, 車伕接過銀錢連連道謝。
布淳衝馬車裡道, “公子,我們到了。”
邵同奚一路上昏昏欲睡,正在小憩, 聞言瞌睡醒了大半, “到了?”
邵同奚說完,自然而然地想牽旁邊的人, 卻牽了個空。
一路上都沉默不語的小姑娘低垂著蜷長的眼睫, 自己站起身, 先彎腰出了馬車, 半點沒搭理他,將他當成了空氣。
邵同奚摸摸鼻子,也只好下了馬車。
看見邵同奚, 守在大門外的小廝忙跑進去找管家,不消片刻, 管家快步出來, “哎呦少爺您怎麼回來了,不是去臨郡見二爺了嗎, 我給您叫採禾和春霖去。”
那管家才說完, 忽然看見邵同奚身旁站著的那道纖薄身影,定睛一瞧,居然是個極貌美的姑娘。
管家愣了, 道:“少爺您這是?”
少爺又帶回來一個小娘子啊?
這小娘子生的這麼好看,他還是頭一次見。
邵同奚倒是沒什麼想解釋的意思,樂得誤會。
布淳趕緊上前笑道:“不是不是,”說著,走近管家,附耳說了幾句。
管家先是震驚,然後變得極惶恐,顫巍巍道:“這這這……”
少爺怎麼敢、敢把二爺的人給帶回來??
那可是二爺的人啊。
布淳壓低聲音道:“事情太複雜了,我一時間和您解釋不清,這姑娘會醫,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