湧起,霎時佔據她的腦海。
——被堵在牆角時,鋪天蓋地將她籠罩的灼熱氣息,掉落在地的木簪,還有那讓她無處可逃的掌控感。無一不讓她感到畏懼,想要逃離。
她原本以為那些東西早已被他扔了,沒想到他竟還留著。
男人這句話噙著笑,覺察到他步步緊逼的視線,柔蘭耳尖燒起,不自在地別開頭,“留著做什麼?”
“若沒有它,我怎麼找你?”
她佯裝看面具,只嘀咕了聲:“那就別找了呀。”
話音落下,覺察到男人視線變化,危險了些,她才又忙道:“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攤主正巧是上回燈節前賣面具給柔蘭的小夥子,方才看見她來,正要驚喜地和她搭話,卻冷不防又瞧見一個男人過來,氣度不凡,模樣溫潤隨和,卻處處都不容小覷,讓人看著便不禁畏懼。
好吧,他早該想到的,這姑娘早有主了。
但生意還是要做的。
小夥子瞧著兩人,咧嘴笑道:“這位爺,您家小娘子看好久了,您給買幾個回去吧?”
柔蘭立即反駁:“我可不是他家的。”
說完,將手中的面具放回去,作勢欲走。
可她的手還握在男人手裡,他的力道很大,握著她的手,她走都走不了。
祝辭淡淡道:“全要了。”
赴白當即揣著錢袋子上前,將銀子遞過去,旋即便揮手,示意後頭小廝將這些全包了。
那小夥子頭一次遇上這種天降橫財的事兒,激動得臉都笑開了,捧著銀子眼睛發光,不住道謝:“謝謝這位爺,謝謝……您真有品味!祝您和您家娘子恩恩愛愛,早生貴子!”
說著,連攤子都不要了,忙不迭扔下攤子就跑,生怕他們反悔。
柔蘭哎了一聲,卻沒叫住人,沒一會兒那小夥子就跑沒了影兒。
眼看著小廝將那些面具收起,當真是要帶回去的架勢,柔蘭愕然地看向祝辭:“你……你瘋了,買這麼多做什麼?仗著自己有銀子?”
她就沒見過因為人家說了一句討巧的話,就把全部東西都買下來的人!
“是啊。”
“你……”
沒料到是這樣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柔蘭被噎得說不出話。
想了半晌,還是沒能想到反駁的話——
祝二爺當然有銀子。
他最不缺這個。
柔蘭懊惱地蹙眉,她又沒他高,即便踮起腳尖也夠不著他,氣勢上便差了一大截。
她原本沒怎麼覺得二爺這樣高,直到如今才看出這麼大的差距,只能惱得跺腳,質問道:“你以為有了銀子就能為所欲為?”
面前的小姑娘氣得彷彿炸毛的貓兒,做無用功。
祝辭看了周邊一眼,收回視線,繼而俯下身,在她耳邊低聲笑道:“能討我家娘子歡心就行。”
熟悉的沉水香侵入鼻尖,柔蘭一僵,忙一把將他推開,往後退好幾步。
她臉頰暈起紅,呸了一聲。
“誰是你家娘子!”
“他護不住我母親,但我……
見小姑娘惱羞成怒, 別開頭輕呸了一聲,轉身就走,祝辭也只笑笑, 沒說什麼。
他跟在她後面慢慢走。
冬日寒冷, 街旁支起的攤子多是賣熱騰騰的湯食, 走過這條街, 四周冷清多了。晌午的日頭原還掛在天上,現下才過半個時辰,天便陰了下來。
赴白抬頭看了看天色, 跟在後面問:“二爺, 看這天可能一會兒要落雨,要不要先打道回去?”
祝辭淡道:“不用。”
東溪和永州位於江南一帶, 素來潑墨成畫, 冬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