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這樣看我。”
她的目光絲毫沒有雜質,可偏偏是這樣的目光,卻總讓他想忍不住欺|負她。她自己並不知道,她這雙眼睛,昨夜晃著水光迷濛瞧他的時候,他差點就沒忍住。
柔蘭聽出了男人話裡暗藏的欲|望,連忙別開頭。日光透進來,照得她頸側肌膚上的那朵淡粉桃花,鍍上一層迤邐顏色。
祝辭移開視線,“起來吧,一會兒帶你出去。”
他不能多看,他自詡強大的自控力在她面前幾乎如無物。
柔蘭做事很麻利,很快便將自己拾掇好,往銅鏡前一站,就是極標誌的祝府丫鬟模樣。
就在她看著鏡中女子出神時,祝辭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後,靠近過來。
幽淡的沉水香襲入鼻尖,她心中泛起瑟縮的顫。聽身後男人嗓音含笑,道,“之後跟著二爺,做你自己就好了。”
她心中如鳴鐘被輕輕撞了下,立刻轉頭看去。
那襲月白的頎長身影,卻已慢條斯理地走出去了。
今日祝府大堂的氣氛,有些尷尬。
昨夜的事情鬧得很大,闔府上下都傳遍了,說二爺與三公子為了個丫鬟,當眾撕破了臉,丫鬟小廝們中各種風言風語,祝老太太只能下了狠命令,不許將這事情說出去一句。
祝衫與徐氏坐在最前首的椅子上,祝延則站在旁邊,不知昨夜徐氏與祝延說了什麼,他今日與平日沒什麼分別。
三房祝凜與林氏帶著祝成曦,也坐在後頭。祝成曦昨夜很早就被林氏哄睡了,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現在窩在林氏懷裡,手裡正把玩陶器。
徐憐青站在祝老太太身邊說著話,此時,見門外男人身影出現,她忙輕聲道:“老夫人,二表哥來了。”
這句話一出,眾人都看過去。祝延也抬眼,卻是將視線釘在了祝辭身後那道纖細身影上,眼神陰沉。
“二爺來了。”祝老太太扯起笑道,“坐。”
“今日人來得齊,是有何要事商量?”祝辭唇角噙著笑,沒動。
祝老太太看向始終以手作拳抵在唇邊的祝衫,“二老爺,你說吧。”
祝衫咳了聲,試探道:“延兒昨日醉酒糊塗,這才同二爺起了爭執,都是自家人,二爺不會怪罪吧?”
祝辭淡淡瞥了陰氣沉沉的祝延一眼,笑笑,“都是自家人,不是麼。”
見他這般說,祝衫安心了些,道:“這段時日延兒也學得差不多了,我便想著,將祝家在外部分酒莊的事情交給延兒先上手,二爺看如何?”
祝辭只如同聽了件尋常事,微笑不變,“可以。”
坐在旁邊的徐氏眼中一喜,忙扯著祝延道:“延兒,還不快去謝謝你二哥。”
祝延眼神冷冰冰的,譏誚地扯起唇角,“多謝二哥。”
就在此時,柔蘭感覺祝延不善的目光朝自己而來,如毒蛇般粘膩冰涼,她心中一顫,垂著眼,別開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