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將那支簪子握在手裡,祝辭已經將她蓋在他臉上的被子一角拿下來。
柔蘭發覺了,連忙又拉起被子把自己給裹住,警惕又敵視地看著他。
祝辭望著小姑娘惱恨又不說話的神情,眼眸神色加深了些。
他當真是。
當真是愛極了她這副模樣。
柔蘭一手拉著被褥,另一隻藏在被褥底下的手則握著那支簪子。她見他半開的衣襟裡,似乎有些地方有齒痕,不禁略微分心了些。
也就在她分心的時候,原本靠在床頭看著她的男人忽然傾身過來。
柔蘭猝不及防被壓下去,等到看見床帳頂上的穗子,她渾身一僵,可祝辭並沒有做什麼。
她握著簪子的手略微鬆了一些。
隨即,聽到他低悶的聲音帶著笑,響在她耳邊:“念念,我很快活。”
那聲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好聽。
尤其又靠得這樣近,幾乎貼著她響起,撩人於無形之中,她呼吸漏了一拍。
聽見他這話,柔蘭咬牙,極是惱恨地扭過頭去,被褥下握著簪子的手又緊了幾分,指尖陷入掌心,傳來幾分微不可察的痛。
祝辭低聲道:“嫁我好不好?”
這句話不說倒好,一說當即便激起小姑娘心中怒意,她轉回頭看他,猶帶水光的杏眼微微紅著,更像是被惹怒得張牙舞爪的貓兒。
柔蘭嗤笑道:“嫁你什麼?嫁你當妾?”
不待祝辭說話,她便又開口,每個軟綿綿的字都泛著冷:“我柔蘭一個微不足道的丫鬟,能伺候二爺就已經很好了,怎麼還敢想著向二爺討名分?那不就是我不識好歹了嗎?”
“二爺金尊玉貴,我一個丫鬟,還是罪臣之女待罪之身,時時刻刻都被人盯著,恨不得處置了後快,二爺留我做什麼?”
這幾句話,小姑娘說得很快,每個字都帶著怒氣和冷意,針鋒相對。
祝辭沒有立刻說話,卻在她頸窩邊輕笑了聲,這笑聲同之前的一概不一樣,竟夾雜著歡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