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
好半晌, 祝辭才垂了眼眸,看向文毓。
他只慢慢皺起眉, 如玉的臉上沒有表情。嗓音很低, 聽不出情緒。
“你說什麼?”
文毓哭得喘不過氣來,又是恐懼又是絕望, 將事情一股腦地如實說了:“奴婢半個時辰前帶姑娘出來……但因為喜宴上事情多, 缺人手,奴婢就被喚去幫忙了,原只是想著離開一會兒很快回來沒事的, 可奴婢方才回來時,找遍了前廳,都沒有找到姑娘……”
文毓越說越害怕,撐著手往前一步,看著近在咫尺繡著墨竹紋樣的衣襬,卻不敢觸碰,只哭著道:“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也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求二爺饒恕……”
站在祝辭身後的赴白知道事情糟了,上前一步,厲聲斥責道:“知道找不見姑娘了還不趕緊去找,在二爺面前哭哭啼啼有用嗎?你方才說找遍前廳沒找到,就不會派人去其他地方找嗎?!有功夫在這裡哭,還不如趕緊找人去!”
他這是在提點文毓了。
與其在二爺面前哭,祈求二爺不罰她失責,還不如去找人,找到人還能將功折罪。
文毓抬起頭,對上赴白警告的視線,急忙連滾帶爬地起來,抹著眼淚磕絆道:“奴婢這就去找,奴婢去找……”說著,匆匆離開了。
祝辭從問了方才那句話開始,便沒有再開口。
他面無表情地站在大門門檻邊,正對著風口的方向,繡墨竹的衣襬被風吹起,愈發顯得他整個人清雋挺拔如竹。
原就是一眼便惹姑娘心動的身影,是極出挑的。只是卻有一種陰沉的冷漠蔓延開來,洇進四周的空氣中,讓人望而生畏。
像是壓抑著什麼。
沉默而平靜的表面下是怎樣可怕的撲天浪潮,有多讓人覺得害怕,赴白感受到了。
赴白看著始終沉默的身影,竭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一些,不那麼顫抖,“二爺,再派些人去找吧,興許柔蘭只是暫時走丟了,祝府這麼大,柔蘭不經常出來,迷路也是正常的,再者今日祝三公子成婚,大喜的日子,來的賓客這麼多,文毓才沒找到人……”
話還沒有說完,面前的人影忽然動了。
男人面沉如水,像是沒聽到,一句話都沒說大步邁下臺階,衣襬帶著凜冽的風,徑直往院子走。
赴白立即著急忙慌地吩咐旁邊站著聽命的丫鬟小廝,“還不找人去!越多人越好,把府裡上上下下都給找一遍,哪個角落都別放過,找到人二爺絕對重賞!”
聽見這話,丫鬟小廝立即領命去了。
赴白小跑著才勉強跟上男人,火急火燎的。
因為恰好有一些人陸陸續續從堂廳裡走出來,滿面帶笑地說著話,出來一眼便瞧見了祝辭。
丰神俊朗,如玉風姿的公子不多,永州其他幾個家族也有出優秀的郎君,但祝家二爺是獨獨一個一眼便能認出來的。
早聽說祝二爺今日有事不在府裡,許多人都遺憾著來祝家沒能見二爺一面,沒想到這下碰見了。
卻見祝二爺神情極冷,看都沒看這裡一眼,大步離開。
有些人沒長眼睛,呵呵笑著想上前去阿諛奉承,“二爺可算是回來了,今日……”
卻被赴白指使小廝一擋,嚴嚴實實地擋住了。那兩人頓時滿面疑惑,喝下去的酒都清醒了,不知所措。
“祝二爺……”有人喊。
但這並沒有沒叫住男人的步伐,只見那道身影如寒風似的,沒多久便消失在了院門處。
有人眼尖,注意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氛,害怕地和身邊人咬耳朵,“二爺這是怎麼了?看起來怪可怕的。”
“是不是發生什麼壞事情了……”
“呸,別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