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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蘭並沒有直接回答。
她伸出纖細的指尖碰了碰那小雀的頭,小雀被她摸了下,歡欣鼓舞地跳起來,更加湊近了她,想要她摸。
看這邀寵乖巧的模樣,任是什麼人看了,都會心生歡喜愛寵它吧。
松蘿見她摸那雀,笑了聲,“我聽說這小雀在臨郡的時候半死不活的,回了永州就好起來了,應該是這裡水土溼潤好嬌養吧。”
“二爺喜歡養雀嗎?”
松蘿正逗著那雀,聞言點頭,“應該是吧,不然怎麼會把它養起來呢,還特地送來給你,你看漂亮嗎?”
“漂亮。”
她點頭。
確實漂亮,從造這囚籠的精緻工藝,到飼養這雀的昂貴飼料,樣樣都是最好的。
也是,二爺那樣的人,該是喜歡這樣好掌控的玩物。
從她逃離那一刻開始再到如今被抓回被關了禁閉,她怎麼還看不明白?
他喜歡一切東西被他牢牢掌握在手裡的感覺,正如這籠子裡的雀,也正如……她。
那她是不是也是玩物?
心中毫無預兆地浮起這句話,柔蘭去碰那雀的手忽的停住,她無聲念著這兩個字,不知不覺間,指尖陷入手心。
“這樣就對了,”松蘿來拉她的手,笑道,“你好好在二爺身邊待著,二爺又怎麼會虧待你,莫要再做傻事了,之後也不許再亂跑,我都擔心壞了。”
柔蘭竟出奇的沒答話。
片刻後,問道:“松蘿,這雀怎麼會是你送過來?”
她聲音很輕。
松蘿明顯沒料到她這般問,當即愣了,磕絆幾聲才道:“這……是二爺身邊的人知道我要來找你,才把這個交給我順道帶過來的啊,不然還要勞煩二爺身邊的人跑一趟,不是勞心勞力嗎?”
說完又更緊地握住了她的手,緊張地笑著看她,“柔蘭,你問這個做什麼?”
瓜子臉的俏麗姑娘親暱地握著自己的手,笑容真摯,看不出絲毫異常,一如從前同她說話時的模樣。
柔蘭扭頭,漆黑明澈的眼睛看著她。
明明瞳孔裡倒映著人影,可眼神卻帶著迷茫。
有一股莫名而生的寒意順著脊背往上攀爬,悄無聲息的,蔓延到她的四肢百骸。
心中出現的那個荒謬的念頭,令她遍體生寒。
饒是她如何不去深想,可松蘿方才很快掩飾好的不自然,她看得很清楚,不是錯覺。
怎麼會?
不會的,不會的。
從一進府裡,松蘿就幫著她,怎麼會是她想的那樣?是她多想了罷。
柔蘭盡力壓下心底那種恐慌的感覺。那讓她覺得自己像是複雜大網裡被纏繞的獸,每行一步都在他人的謀劃裡。一步步按著規定好的路程,踏進早已設計好的圈套裡。
紅胭樓,樓下人聲喧囂,高臺上戲子唱著開場戲,曲聲悠揚。
樓上看臺裡,內著月白直襟長袍,外披墨竹淡青長衫的俊美男人靠在榻邊,赴白一人站在旁邊,再無其他人。
“二爺,東溪鹽鐵鋪去歲的進出記錄已經查到了,是否要交給太子?”赴白想了想問。
祝辭面上並無神情,沉默了半晌,道:“讓人送去吧。”
話落,似是疲憊,抬手捏了捏眉心。
赴白應了聲,從餘光裡看男人的側影。
二爺今日忙了一整日,就沒有休息的時間,方才好不容易得了點空閒,本以為會直接打道回府,沒想到卻來了這紅胭樓聽戲。
從前二爺並不怎麼喜歡聽戲,可今日一反常態來了這裡,不知是為何。
興許是因為昨夜……
赴白想起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