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回頭。
祝辭也已經走了下來,靜靜站在她身後,微笑道:“去看看,只是時間不多,可能不能久留。”
後面馬車上的赴白衝車夫警示地拋去一眼,車伕立刻明白了,連忙低頭,不敢多看,權當什麼都不知道。
這裡是……
東溪顧家的府邸。
放眼朝街道兩旁看去,來往的百姓不多,人煙稀少,許是因為顧家潦倒,這一條街居住的人都怕沾染上晦氣,都搬離了這裡,逐漸的,這裡人流變少,來這兒的攤販也不多了。
柔蘭走近了幾步,卻不敢再往前走了。
這裡是她最熟悉的地方,可與從前已大相徑庭。
原本乾淨寬敞的大門被貼上封條,灰塵落滿,木門上劃痕累累,痕跡斑駁,短短一年多的時間,竟已變成這樣。
柔蘭看著眼前的景象,眼眶裡蓄起眼淚。
察覺到身後腳步聲走近,她回身看去。
她原本就已猜到,二爺早將她的身世查的清清楚楚,可二爺從來沒提過這些事情,所以她便沒有刻意去想這件事情。畢竟她如今是罪人之女,縱然被摘乾淨了身份,可始終被人看做不詳,二爺留下她,只會給自己招惹麻煩。
所以二爺沒有說破,她便也沒有坦白,怕如果這一切被放在明面上,二爺一不高興,不會留她在身邊了。
可如今他帶她來這裡,可不就是告訴她,他全都知道了。
祝辭看著小姑娘帶著惶恐眼淚的眼睛緊盯著自己,好似生怕他將她丟掉一般害怕,他心中沒來由的一抽,頓了頓,才輕笑道:“別哭,叫別人看了,還以為二爺欺負你。”
“二爺什麼都知道了。”柔蘭吸了吸鼻子,抹掉眼淚。
“嗯。”
“那二爺要趕柔蘭走嗎?”
祝辭似是詫異,看了她一眼,揚眉笑了,“為什麼要趕你走?”
“柔蘭是罪人之女,會給二爺帶來……”
“你覺得二爺怕這些嗎?”祝辭打斷她的話,笑意不變。
柔蘭一噎。
見她不說話,祝辭看向不遠處顧家的牌匾,忽然無奈輕嘆一聲。他本意是想讓小姑娘來看看這裡,心情也許會變好一些,可誰知又惹她掉眼淚了,他這件事情,當真做的失敗。
祝辭凝視許久,問道:“你父親當真犯錯了嗎?”
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提到她的父親。
他既然已知道她的身份,便知道她家中的其他人,她的父親顧鶴亭,便是去歲顧家案中的罪人。
柔蘭條件反射便要辯解,可到了嘴邊,又是一怔。
顧家的案子,朝廷已判,且事情都已經過去這麼久了,她再說多又有何用,柔蘭低下頭,好半天,雖然哽咽著,卻堅定地說:“父親是好人。”
“好。”祝辭點點頭。
沒料到他這樣輕描淡寫的回答,柔蘭抬起頭,視線模糊道:“二爺信嗎?”
祝辭卻也沒有回答,緩慢地走近她,陰影覆蓋過來,指腹碾去她臉上的眼淚,“那你信二爺嗎?”
“什麼?”柔蘭正怯於突如其來的觸碰,不防聽見他這樣說。
祝辭不說話,她想了想,只道:“二爺做什麼,柔蘭自然都是信的。”
“那就好。”
祝辭微微笑了下,“回馬車裡吧。”
他把目光從她臉上移開,掃了顧家門外悽清的景象一眼,眼中略過微深神色,沒再多說,轉身離開。
駕車的馬是頂頂的好馬,可從永州到臨郡也花了整整一日的時間。
到臨郡時,天已經完全暗下來,黑漆漆的天幕壓下來,離地很近。
下了馬車之後,柔蘭朝四周望去。這裡人煙稀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