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鶯詫異地看她一眼,“原來你知道我啊。”
“嗯。”
“那你相信那些人說的都是混賬話吧。”玉鶯斜眼睨她。
“相信呀。”
玉鶯走過來,拍了拍她肩膀,“小姑娘不錯,我挺喜歡你,你住哪兒,下回我來你家唱曲,不要你銀子。”
柔蘭第一次遇見這樣性情女子,愣了愣,忍不住彎眸點頭,“好。”
“行了,沒事兒的話我還得趕著回去做飯呢,不跟你說了,走了。”
玉鶯拍了拍她的肩膀,這才打著呵欠,扭著腰肢離開了。
就在玉鶯離開的下一刻,揣著籃子的小滿自不遠處出現,飛快地跑到她面前,“姑娘,你怎麼來啦!”說著,小滿往她身後探頭,“你怎麼和那個鶯娘子說起話了?”
“怎麼了?”
小滿齜牙咧嘴,一副恐懼的模樣:“她好凶的,我都不敢惹她,姑娘你居然敢和她說話!”
柔蘭彎眸,不說這個,只把面具塞她懷裡,“看看這個喜不喜歡。”
“哇,好漂亮!”小滿愛惜地摸了摸兔子面具,又看看她手上另一個,“姑娘,你同我的是一個式樣的!”
柔蘭輕聲道:“喜歡就好。我們回去吧。”
小滿應聲跟上她,走幾步又道:“姑娘,那個鶯娘子不知道是哪裡人,你別同她多來往,錢婆婆說外面的人都很危險的。”
柔蘭抱著面具,不知在想什麼,聞言眨了下眼:“為什麼?”
小滿四處看了看,低聲說:“外頭說這個鶯娘子親人都沒啦,就剩她一個,在登福酒樓賣唱為生,大家都不喜歡她。整日神出鬼沒的,不知道在幹什麼……還聽說她有個姐姐,但也已經死了。”
“那……我下回也給她帶個面具吧。”·
小滿不能理解地“啊”了一聲。
她看過去,四周明亮的光亮下,小姑娘蜷長的羽睫垂著,蔥白指尖摸過兔子面具上的絨毛,心滿意足地笑起來。
一晃時間過去幾日。
聽說外頭這段時間不大太平,慶王手下的兵前些日子挨家挨戶搜查,隔幾日居然又重返回來搜了一遍,惹得百姓怨聲載道,話裡話外都在埋怨。
不知是民聲傳到了慶王的耳朵裡,還是有其他人干預,這幾日安寧了些。
東溪的人陸續都開始準備這場燈節,又是年末又是寒冬,這樣熱鬧的事情自然讓人高興。
這幾日柔蘭都未曾出門。
她知道自己如今身份危險,這段時間又是多事之秋,她便安安分分待著。
錢婆婆嫌她太瘦,換著花樣給她燉好吃的,小姑娘拒絕不了便只能接著,偶爾真吃不下了,便悄悄把燉盅塞給小滿。結果沒過一段時間,她沒養胖,小滿就先胖了。
不過好歹養了一陣,小姑娘比從前纖瘦的模樣漂亮不少,更顯嬌麗。
這些日子,姚雲荼也派人給宅子送了信。
信中說,顧忱近日都好,讓她不要擔心。
只是……
姚雲荼在信的末尾提了一句,她盡力想無視,當作沒看見,可縱然把信收起,那句話仍是不時浮現在她眼前,讓她心裡忍不住地揪起。
姚雲荼說——
二爺最近不好。
只有短短几個字,沒有詳細描述具體情況。
可柔蘭一眼掃過時,怔然地坐了很久。
她其實知道二爺該是不大好。
但是她一直刻意不去想起他,怕自己難受。
可姚雲荼的信寄來,她才發覺了自己沒放下過。
她從祝家離開之前,二爺就很忙,每日很晚才回來,回來的時候風塵僕僕,攜了一身清冷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