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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天色已然亮了,一眼便知時辰不早。
柔蘭緊緊咬唇,語氣輕顫,“二爺……”哪有她這樣做主子丫鬟的,不僅睡了主子床榻,主子醒了,伺候人的丫鬟卻還睡著,更何況她如今還是在二爺屋裡。
這下完了。
嬤嬤曾囑咐的規矩,她每一樣都犯了大忌。
祝辭抬眼時,便見小姑娘無措地站在不遠處,壓根不敢抬頭看他一眼,兩隻手攥著,眼眶一圈都紅了,淚珠子搖搖欲墜。他的視線往下,便見小姑娘只穿著白襪,竟是急急奔出來,連鞋子都忘了穿。
“地上涼,先穿上鞋子。”他低聲道。
柔蘭聽見這句話,怔了怔,抬起淚花迷濛的眼看去,男人面上並沒有責怪之意,語氣雖低,卻仍是溫和的。
她反應過來,低頭看了看自己,臉上一燒,忙轉身回去。
等到將自己拾掇清楚了,柔蘭這才小步出去,走到祝辭身邊,猶豫好半晌,才怯聲道,“二、二爺,昨夜……”
她說到這兒,便磕磕絆絆再說不下去了,祝辭輕笑一聲,道:“我倒不知,你睡得那樣。”
昨夜他當真是被她纏得離不開,先不說他那時花了多大的意志才將她拉開,就說之後幫她蓋了不下三次的被褥,就已讓他無奈。
柔蘭只覺得臉上更燒,唇瓣咬出印子。
她睡時確實不安分,尤其愛折騰被子,自小便這樣,母親以前偶爾夜裡去她房裡,總見她踢被子,為此也斥責過她數次,可還是改不了。
見她不知所措地站著,祝辭低咳了聲,似有些不適,聲音仍含笑,“去給我倒杯茶吧。”
柔蘭愣怔抬眼看他。
看二爺、二爺的意思,是沒有責怪她?
明白過來,柔蘭心中略安,見祝辭臉色不大好,想起他如今仍是病著,急忙去到桌邊倒了茶,端過去。
見祝辭接過杯盞淺飲一口,她乖乖站在旁邊,見祝辭今日臉色較昨日好了些,心下略安定。
只是這時,她餘光掠過,忽然注意到男人月白裡衣上一抹淡淡紅痕。
那一抹紅痕並不規整,像是胡亂中蹭上去的,痕跡曖|昧,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那是什麼。
那一剎那,柔蘭心跳都停了,忘記了避諱,澄澈的眼微睜大。
她方才洗漱時,便注意到自己唇上的口脂幾乎沒了,她原以為是自己昨日白日裡不小心蹭到了哪裡,便沒有太過在意。
可現下看到祝辭衣襟上的紅痕……
柔蘭呼吸都停了。
昨夜她做了噩夢,她記得的。她迷濛哭泣中,似是有人靠近她,帶著足夠的安全感。她那時以為仍在夢中,便毫無顧忌地親近了那人,本以為是夢,可如今……
光是想到這一點,柔蘭心中便不可抑制地顫了顫。
二爺那樣溫雅矜貴的人,她竟,她竟褻瀆了二爺麼。
祝辭將杯盞放回案几,見面前的小姑娘懊惱地紅了眼眶,盯著自己的衣裳。他反應過來,掃了衣裳一眼,聲音帶起薄薄的笑,“不妨事。”
“你若介意,衣裳換了便是。”
見祝辭笑望著她,柔蘭微怔,抽噎了下鼻子,輕聲道,“是。”她雖然並不敢說什麼,可這是她闖的禍,二爺不計較已是很好,況且那痕跡留著,也容易讓旁人見了多想。
柔蘭在祝辭含笑的目光中逃似的跑回去,又拿了乾淨衣裳回來。
有了昨日伺候換衣的經驗,她這一次雖然仍赧然,卻已比昨日好多了。
察覺到身前男人的視線一直凝在她身上,柔蘭不敢抬頭,只咬著唇,匆匆整理他身上重新換上的衣裳。
就在她認真搗鼓衣裳上的繫帶時,外頭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