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敢擔這個名。
祝辭視線落回她緊張的眼裡,因沒有思考便按上來的小手仍緊緊按著,柔軟馨香。
他沒動。
柔蘭注意到自己手還逾矩地捂著他,忙縮回來。方才碰到他唇上的地方,隱隱灼熱。
“好,那回去吃,讓赴白把東西備著。”祝辭凝視著她,笑道,“還生氣嗎?”
柔蘭低下眼睛,輕聲道:“柔蘭沒有生氣。”
這不是謊話。就算是方才她看到二爺接了那旋玉的酒,低落之下,也只是難過。
她如今只是丫鬟,哪能對二爺生氣。
車廂外,赴白很是時候地問道:“二爺,怎麼了?要改道嗎?”
“不用了。”祝辭道,“這裡人多,讓馬車走慢些。”
柔蘭聽見這話愣了愣,她方才並沒有注意到外面人多。旁邊車窗的簾子被風吹得上下翻飛,她轉頭看出去,見外面確實人潮擁擠。
她想過去看,環在腰上的手便鬆開了,任由她去。
柔蘭抬手掀開簾子,朝寬闊的街道看去。
不遠處有一行人極為矚目,為首的是穿得喜慶的喜婆,後頭跟著抬紅箱的小廝。看模樣,似是今日有人辦喜事。
她想起從前寧家姐姐出嫁時的情景,兩家人專門擇了好日子,到了吉時,便鑼鼓喧天地上門來迎人。
那時她擠在人群裡,看著那軟轎離開,心中想的皆是寧家姐姐前一日同自己說的掏心話——
念念,能嫁給自己喜歡的人,得其保護,終老一生,是一輩子的福氣。
只可惜,時過境遷,什麼都變了。
柔蘭收回手,垂眼坐著,放在膝蓋上的手輕輕攥起。
在她沒注意到的地方,祝辭一直注視著她,視線未移,似在思索。
除了祝府,祝家二爺在外名下還有幾座宅子,其中一座在永州的邊郊,叫作蘭園。
下車的時候,柔蘭跟在後面走進來。
等到站在蘭園門外,看著面前裝潢絲毫不亞於祝府的宅子,她好生怔了一瞬。
祝辭已經進去了,赴白招呼她跟上,悄沒聲地同她說,“想什麼呢,盡出神。”
柔蘭搖搖頭,赴白又神秘笑笑,道:“這裡是二爺近日才新置辦下的宅子,從前二爺宅子,都叫竹苑,你知道不知道為什麼這座卻叫了蘭園?”
柔蘭想了半晌,仍是搖頭,赴白只好說:“好吧,想不出來就算了。”說著揹著手哼著小曲兒進去了。
柔蘭走到大門下,抬頭看著牌匾上字跡遒勁的兩個“蘭園”,不知想到什麼,心裡忽然被輕輕撞了下。
她又想,應是不會的。
這般同自己說了,她才匆匆跟上赴白。
推開書房的門進去的時候,祝辭正站在窗邊的書桌旁,兩扇木窗朝外開啟,外頭的天光照亮他半邊側影,如畫中走出來的郎君。他垂著眼眸,手中持著半開的信封,視線掃過,正在看信。
柔蘭不想打擾他,放輕腳步走過去倒茶。
祝辭的聲音便響起,“吃食在桌上。”
柔蘭看過去,赴白已經讓人將膳食備好了,她沒想到他竟是說真的,怔然下連忙搖頭道:“柔蘭方才進來時墊了些糕點,不會餓了。”
見她慌亂,祝辭低聲道:“好。那一會兒再吃,先看信。”
什麼信?柔蘭眼裡浮起疑惑,循著方向看到桌面,上面放著一封未拆封的信。
“給……我的?”
她在祝辭應答的目光下走過去,將那封信拿起。
她如今到了這般地步,還有誰會寫信給她?
柔蘭想起什麼,心中閃過一個名字,不可置信之下,將那封信拿起來。只見信封正中一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