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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得離開了。
離開這裡,離開永州。
拾掇好自己,柔蘭從屋子出去,讓丫鬟帶著她前去大堂,她要去向邵同奚告辭,今日就離開永州。
只是,路過一處較為寬闊的庭院時,卻注意到半開的側門處,圍聚了不少丫鬟小廝。
那些丫鬟小廝推推擠擠,都爭相探頭看著門外,像是又好奇又膽怯,一邊說著什麼,一邊往外頭看。
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柔蘭步伐微頓,遲疑地看過去。
走在她身邊的丫鬟見她停下,往那邊看去,見狀也起了興致,對她悄聲道:“姑娘等一下,我去看看是有什麼好玩的事情。”
半開啟著的側門外面,隱約傳進來車馬的喧囂聲,夾雜著許多人的腳步聲,有些混亂,聽不清晰。
柔蘭心下那股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了。
她蹙起眉,攥了攥手心,也慢慢走過去。
逐漸靠得近了,那些丫鬟小廝議論的聲音便傳到耳邊——
“哎,真的是士兵啊!”
“我還是 她彷彿被一隻無形的手抓……
臨郡氣候不好, 每逢秋末降溫加劇。今日晨起時,天色暗沉,飛沙走石, 拂面而來的風隱隱攜了寒意。太子命人稍減了今日的行軍操練, 隨後去了祝宅。
下人來回稟時, 祝辭正立在堂中, 聽著小廝回話。
原是那籠中的小雀這幾日水米不進,今日已經失了大半生氣,奄奄一息地臥在籠子一角。
賀陵站在旁邊, 不時往外看去。
時辰差不多, 應是要動身回永州了。
小廝看了那雀一眼,知道是自己照顧不周, 語氣惶恐, “二爺, 奴才試過好幾次了, 什麼辦法都用上了,可這雀愣是什麼都不吃,只渴了啜飲些水, 起初還一個勁地往外飛,到後面就一動不動了。”
祝辭看著臥在籠子角落小小一團, 羽毛合攏起來, 一聲不吭只耷拉著眼皮的小雀,面無表情。
前一日有多麼生動朝氣, 如今便是如何虛弱破碎。
卻偏偏滋長出一種羸弱的美麗。
賀陵思襯著上前道:“二爺, 這雀看起來不是臨郡的鳥種,應該生長在溼潤溫暖一帶,臨郡氣候乾燥, 又較永州更冷一些,可能是不適應臨郡的氣候,這才奄奄一息。”
小廝似乎發覺祝辭想觸碰那雀,連忙開啟鳥籠。
那小雀漆黑的圓眼睛掙扎地動了動,像是沒有力氣,但依舊掙扎著起來往籠門邊走去,撲打著翅膀,卻在半途便摔在籠底,起不來了,發出兩聲微弱的叫聲。
如此羸弱可憐的模樣,足以引起任何人的憐惜。
才短短一日的時間,竟虛弱成這樣。
若換作昨日,籠門一開啟,恐怕頃刻便飛走了……
小廝心驚膽戰,頭埋得更低,不敢出聲。叫旁人看來,恐怕都以為這雀被人虐待過了,二爺不會責罰他吧。
小雀微弱的叫聲中,祝辭伸手過去。
他的手修長且寬闊,只一隻手便將它攏在掌心裡。
觸碰在面板上的羽毛柔順,觸感極好,毛茸茸的,小雀似乎感覺到了不適,掙扎著動了兩下,還是臥在他掌心裡,尖尖的喙輕碰在他掌心,彷彿被針刺了一下,奇怪的感覺。
像是知道自己沒力氣了,那小雀索性放棄了掙扎,腦袋耷拉在他手裡,微弱地喘息著。
賀陵看著那雀,不忍心道:“也許臨郡不適合它。”
“是啊,”祝辭垂眼睨著那雀,“這麼脆弱的生命,本來就應該被極盡奢華地嬌養著。”即便被人圈禁,也是金枝玉葉地養著。
在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