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白赧然笑笑。
“他人呢?”柔蘭說著,攥緊手,“是不是在裡面。”
赴白看了看她,“柔蘭,二爺……”
柔蘭攥住手,眼眶泛紅地瞪著他:“那些大夫怎麼回事?”
赴白見她眼裡含淚,緊張地道:“沒事的,二爺就是受了傷,修養幾日就好了。”
“只是……”
赴白低下頭,又看看她道,“大夫說,二爺傷在心口,情況危險……”
話還沒說完,面前那道纖薄的人影已經不見了。
嵐香也想跟著進去,被赴白攔住。
屋門大敞著,裡頭空氣中漂浮著幽淡的沉水香,柔蘭對這個味道再熟悉不過。
可此時那似有若無侵入鼻尖的香氣中,還夾雜著淡淡的血腥氣與苦澀的藥味。
柔蘭走到榻邊,便見男人閉眸躺在床上。
他的眉眼她見過無數次,溫潤如玉,俊美無儔,那雙眼睛風流又冷漠,她最怕他沉著眼看她的模樣,讓她心底滋生出點點戰慄。
男人只著寢衣,傷口已經被包紮過,純白衣襟上血跡洇出,看著瘮人。
雖然閉著眼睛躺在床上,卻仍能教人不敢直視。
小姑娘看著他,眼眶又紅了,聲音輕輕的,吸了吸鼻子咬牙道:“臭男人。”
若不是看他這副快要死了的模樣,她恨不得現在就拿把刀子捅下去了!
她越想,就越是生氣,一邊掉眼淚,一邊咬牙切齒地看著他。
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這個男人,拿捏人心掌控一切。昨日才把她折騰得要死要活的,讓她想狠狠打他發洩回來,可今日,卻又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
他明擺著就是想讓她下不了手吧,他就是打著讓她心疼的主意,讓她知道他是為了幫她對付慶王,平反顧家的案子才變成這樣,才好讓她心裡愧疚,就不找他算賬了。
他的算盤打得倒是真好!
他就是盤算著,知道她惱他惱得恨不得咬下他一塊肉,現在他成了這樣,她就捨不得欺負回來了!
他做夢!
小姑娘越想越生氣,看著床上的男人,又心疼又急,眼裡蓄了一汪眼淚。
他以為她見他這副模樣就不氣她了?想得美!
小姑娘惱怒地想著,視線一掃,落在他身上,下一刻,便抬手從被褥裡把他沉甸甸的手拉起來,隨即扒拉開他的衣袖,對著他的手臂用力咬了下去。
男人身上硬邦邦的,咬都咬不下去。
柔蘭咬了半天,牙齒都疼了,腮幫子痠疼痠疼。
因為怒氣,她下口用了最大的力氣去咬,可是躺在床上的人依舊沒有反應。
片刻後,柔蘭懊惱地垂下眼,看著他手臂上的一點齒痕,又看了看他眼眸緊閉的臉,怔在那裡。
真的沒反應,她都這樣咬他了,他還是不醒過來。
他都不疼的嗎?
就這樣看著床上躺著的男人,不知道過了多久,小姑娘蓄在眼眶裡的眼淚就啪嗒啪嗒掉下來了。
“臭男人,我呸,還讓人尊稱一句二爺呢,現在卻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你就是個,是個……”
她哽咽著,滿心的委屈。
可畢竟她沒罵過人,不知道用什麼詞彙,想了半天,也憋不出個字來,於是眼淚掉得更厲害了。
“你這樣欺負我,可勁地欺負我,現在還躺在這裡要我照顧你,你總佔我便宜……你就算著把自己弄成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我就沒辦法拿你怎麼樣了,你……”
她帶著哭腔,說到一半,忽然抑制不住哭得打了個嗝。
她一愣,哭聲又停了,怔在那裡。
片刻後咬住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