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沒了辦法,只一股腦道:“二爺、二爺……二爺定是哪裡都比旁人厲害的……”
說到這裡,她反應過來,又猛地捂住嘴巴。
不是,她這說的都是什麼啊!
我從沒見過大老爺和大夫……
她像個木頭樁子, 杵在那兒不知如何是好。
祝辭見她窘迫,終於笑著道:“好了,我知道。”
聽他的語氣, 竟有些像是迫不得已聽話的, 妻管嚴的郎君。
“那柔蘭伺候二爺去睡?”她心跳仍砰砰, 看著燈火旁身子頎長的男人, 小聲道。
祝辭的視線已落回桌案,“還有些事情,再過一會兒。”
他這樣說, 她自然也只能繼續守著, 她想了想,自發小跑過去, 到他身邊幫他研墨。
夜色朦朧, 琉璃燈罩裡的燭火跳動著, 不時發出一兩聲炸響, 屋子裡安靜得只有那雙手翻動書頁的聲音。
那聲音十分催眠,再加上柔蘭今日累了,她站了一會兒, 睏意上湧,不知不覺眼皮就慢慢耷拉下來, 人雖站著, 其實已經快睡過去了。
坐在圈椅裡的祝辭餘光注意到了,動作一頓, 抬眼看她。
小姑娘眼睛半闔著, 俏生生的臉蛋小雞啄米似的點了一下,低下頭去時被自己驚醒,強撐著讓自己清醒一些。
祝辭眼底劃過一抹笑, 道:“困了就回床上睡。”
柔蘭支愣著抬頭,忙搖搖頭道,“不用,我…我還能撐著。”二爺還沒睡呢,她怎麼敢睡。
祝辭扯眉,聲音蘊著濃濃的揶揄,“可你再這樣,我這墨就用不了了。”
她一懵,低頭看去,便只見自己手上拿著研磨的那塊墨,早已被她磨得亂七八糟。她傻了眼,“我……”
“去睡吧。”祝辭唇邊弧度不變,收回視線,“我這裡沒事。”
他既已開了口,柔蘭也知道按自己現在狀態也只能幫倒忙,便沒再說話。她思襯片刻,這才乖乖道:“那我在這裡趴著睡一會兒,二爺有事情便叫我。”
這張桌子很大,她從旁處尋了條圓凳,在最邊角的一小塊地方坐下來,蜷縮成一小團,就這樣趴在桌上,枕著手臂睡了。
祝辭動作沒變,睨了她只露出一個圓圓後腦勺的背影一眼,笑意微深。
柔蘭睡醒的時候,是從床上坐起來的。
她睡眼朦朧地坐直了身體,被褥從身上滑下去,有點冷。她尚且沒反應過來,茫然地坐了會兒。
等到看清外面天色已經亮了,自己正睡在二爺屋子的床上,霎時一驚。
外裳搭在架子上,她只著裡衣坐在被窩裡,被收拾得很妥帖。
環顧四周,並沒有看見祝辭的身影。
她記得昨夜只說趴著睡一會兒的,怎麼就……柔蘭立即緊張起來,下床穿好了衣裳,走出去,“二爺……”
屋裡沒有人。
她一直走到屋門口,才見到赴白。
計鐸沒在院子裡守著,只有赴白一個人,他似是很無聊,蹲在池塘邊餵魚,一邊嘴裡逗貓似的叫幾聲。
這時候,餘光瞧見她出現在門邊,赴白站起來,衝她笑道:“二爺出去了,但方才你還在睡,二爺就沒叫你,想著留你一個人不大好,就把我留下來了,計鐸跟著二爺出去了。”
柔蘭點頭,也走到池塘邊。她還沒徹底清醒過來,看著那奪食的鯉魚,抿唇道:“二爺是出去辦事嗎?”
“是啊,估計得挺晚才回來。”
柔蘭彎眸笑笑,“我以為二爺到哪都帶著你。”
“原本是這樣沒錯,”赴白嘿嘿笑著看了她一眼,“你來了之後,就不是這樣了。”
柔蘭微睜大了眼,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