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魔性即便是再怎麼隱藏,在那些元神真人的眼皮子底下,只怕也難免洩露一兩分。
既然如此,林溪便要將自己偽裝成一個受了刺激,卻在情劫之中,悟出了某些佛理的瘋和尚,如瘋魔如菩提,佛魔一面生,花開憑兩意。
“金剛木魚···大彌陀寺,妙法!”觀月真人冷哼一聲。
遠處已經有數十個佛門弟子,腳踩著金光,抬著金色的蓮臺騰空而來。
漫天的花瓣灑落下來,空氣中還瀰漫著濃郁的清香。
佛門唱法之聲,一陣陣的傳來。
巨大的蓮臺之上,坐著的是一個寶相莊嚴,身披錦斕袈裟,眉心有佛印,耳垂落肩的大和尚。
和須彌和尚的師父妙空神僧相比較起來,這個妙法和尚顯得賣相要更加的浮誇,完全不像正經佛門僧人的做派。
“阿彌陀佛!觀月施主!多年未見,如今怎麼火氣這麼大?若是心頭不順,可去佛前懺悔,本座當親自為你說法解惑。”大和尚雙手合十,厚厚的手掌,閃爍著不滅的金光。
觀月真人諷刺道:“滿身的黎民血汗,滿肚民脂民膏,怕是那天極城裡的皇帝,也沒有你這般做派和架勢吧!”
天極城是大溱國都,而大溱便是整個青宵界中,最強盛的皇朝。
也是極少數,不受宗門擺佈、控制的強勢皇朝之一。
面對觀月真人的諷刺,大和尚卻笑眯眯的說道:“佛生慧眼,無分男女、高下、貴賤、貧富。然世人皆頑愚,真佛若泥胎木塑在荒山,也無人問津,偽佛塑金身坐金蓮在廟堂,亦被奉為世尊。”
“我等渡的是凡人,而不是真佛,一切表象,皆是種種幻象。破布袈裟也是衣,錦斕袈裟也是衣,破布穿得,錦斕為何穿不得?”
林溪此刻聞言,哈哈大笑,指著那大和尚,瘋瘋癲癲的喊道:“妙極!妙極!和尚可有酒肉,貧僧乾渴多日,早就飢腸轆轆啦!”
大和尚一眼看來,見林溪滿身汙漬,身材幹瘦,眼神渾濁,卻滿嘴的胡言亂語,不僅不生氣,反而喜笑顏開:“本是沒有的,不過七十里外有一處得意樓,酒肉皆好,待本座替你取來。”
說罷之後,伸手一抓,遠在七十里外,得意樓廚房中的好酒好肉,便都出現在了大和尚手中。
大和尚一揮手,便全都歸置在林溪面前。
林溪也不猶豫,上手就抓著那酒肉,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肉殺生,酒廢糧,既為出家人,心中可有礙?”大和尚看著吃喝痛快的林溪,便開口詢問道。
這看似不經意的一問,其實還是考驗。
顯然這和尚還想問一問,林溪是真的悟出了點什麼,還是隻是因為一時瘋癲,說了一些自己都不知所謂的言語,碰巧而已。
林溪啃著豬蹄子,滿臉油膩,咧著嘴大笑:“眾生平等,我亦平等,今日我吃豬,明日豬吃我···妙哉!妙哉!”
大和尚雙眼金光大放。
大手一揮,對那觀月真人便道:“須彌我們大彌陀寺保定了,你要殺他···我大彌陀寺三千僧眾,八百苦修,皆與你天音閣死磕!你可願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