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身下伏,背脊自然地拉成優美的弓形。
他的目光很專注,嘴唇微抿,脖頸上的銀色吊墜在他微微敞開的領口來回擺動,不時貼過汗溼硬實的胸膛,有點晃眼。
蓄勢待發後的一擊後,他就閒適地直起了腰,不再往場中看了。
對面人面色灰白,哀嚎:“老三,給點兒面子好不好?別每次都把我殺得這麼慘。”
周伯年拿帕子擦著汗,嘴裡說:“你愛犯賤受虐,誰能攔著?”
“靠!”
閒暇的時候,他轉過臉來,看到了楊芊芊和杭瑄。楊芊芊臉色微白,抓住杭瑄的衣角,不動聲色地躲到了她身後。
周伯年走過來,像跟老朋友聊天似的,越過杭瑄搭住了她的肩膀,如老鷹捉小雞似的輕鬆把她拎了出來:“芊芊,見了三哥你怎麼急著跑哪啊?上次訛你肖哥的錢還了沒?”
楊芊芊面如土色。
她性格不錯,就是有點小頑劣,平日沒少騙過周邊的這些發小,訛詐一點小錢的比比皆是。她也知道,周伯年不是真計較那點兒小錢,就是尋個由頭耍耍她。
可被這位爺纏上,還能全身而退?不死也得脫層皮啊。
杭瑄有點看不過去:“周伯年,放開她。欺負個小姑娘算是個什麼事兒?”
周伯年鬆開了楊芊芊,回頭打量她:“小姑娘?比你我大一歲的小姑娘?”
杭瑄怔住。她只是按照楊芊芊的外貌來辨別,理所應當地認為她比自己小,萬萬沒有想到她比自己還大一歲。
也許是她呆愣的模樣有點好玩,周伯年忍不住笑出聲來。
杭瑄面色漲紅,有點惱羞成怒。周邊圍了不少人過來,一眼望去,還有他們學校的,比如薛明和肖揚,都饒有興致地等著看好戲。
連日來積累的重壓和對他的不滿在這一刻噴發了。
憤怒到極致,她反而冷靜下來,隨手操起桌邊的一根球杆跟他說:“敢不敢,跟我來一局?”
周伯年微微訝然,眼中興味頗濃。
杭瑄拿起球杆,低頭擦拭的時候,眉宇間似乎多了幾分自信,和在學校時安靜隱忍的模樣大不一樣。
他毫不避諱地望著她的側臉,應了下來:“不過,得有點兒彩頭吧。”
“你想要比什麼?”
周伯年不懷好意地笑:“我要的,你肯定有。”
杭瑄徹底冷下臉:“你要是輸了,也得付出點兒代價。”
周伯年很意外:“不問我跟你要什麼?”
杭瑄說:“不必了。”她彎腰搭住桌面,動作一氣呵成,試了試手感,“你輸定了。”
周圍微微一靜。
周伯年說:“口氣不小啊。”他是在笑,不過下一秒就沉下了臉,繞到另一邊拿起了自己的球杆,微微俯低了身子。
薛明和肖揚對視了一眼,知道他這是認真了,不由替杭瑄捏了一把冷汗。
不過,這場比試的結果卻出人意料。
半個小時後——
周伯年收起球杆,雖然輸了,不過表情挺鎮定,也挺坦蕩,走到她面前說:“說吧,你想要什麼?但凡我有的,一定給。”
杭瑄望著他:“君子一言?”
周伯年笑,眉宇舒揚:“駟馬難追。”
杭瑄點點頭,表示知道了。周伯年臉上的笑容還沒褪去,耳邊就傳來“啪”的一聲脆響,半邊臉都被她打得側到了一邊。
他有些發矇,慢慢地轉過臉來,難以置信地望著她。
杭瑄厭惡地看了他一眼:“有種以後——再背地裡說我。”
她轉身拉了呆愣中的楊芊芊,頭也不回地走了。
周伯年的臉色,難看地猶如鍋底。薛明顫抖著手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