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結合程願對他說的那些話,李常非恍然明白,程願之所以如此,恐怕正是因為他追求的人不偏不倚就是賈銀落。
最後李常非又在盛世盡力探問了一下程願現今在藍成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存在,又回宿舍思索了兩天。
權衡利弊之下,李常非毅然做出了選擇。
他當然知道賈銀落一直以來不過是吊著他,但他當初覺得無所謂,萬一成了,那麼他將龍門一躍此生無憂。
可現在既然如此,放棄賈銀落也不過是放棄了那萬分之一的可能而已。
更何況他和程願已有足足五年的情誼,他相信一定有挽回的餘地。
李常非此時做出一副幡然悔悟的模樣,神情淒憫,試圖去拉程願的手臂:「哥,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程願抽身錯過,示意保安上前將李常非和他隔開。
可李常非這回大約是做足了準備,接著竟不顧大庭廣眾,『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哥!我之前真的什麼不知道,你不能這樣,不能在我一無所知的情況下就判了我的死刑。」李常非說著,還從兜裡掏出了一支鋼筆,「哥你看,這是我親手給你做的筆,你之前不是說我做的筆好用嗎?我本來就想下次見面給你的,但我們都沒能好好說話……」
這是一支木質鋼筆,李常非老家產木頭,他確實很會做這些。
程願第一次和他見面時,彼時年僅十五的李常非就送了他這麼一支親手做的鋼筆,之後每年都會給他更換一次。
也許正是因為這些堆積的小事,叫少有感受過他人暖意的程願覺得,這小孩好像還不錯。
但李常非來燕城上大學,見過大世面之後,就沒有再給程願換過了。
而如今他特意拿出相同的筆,無非就是想喚起程願的惻隱之心。
程願走過去,隔著保安身形筆直地站在李常非面前,垂眸看了他一會兒。
李常非討好地把筆遞給他。
程願微微俯身接過,迎著光看了看這支筆的筆身,是和李常非之前送他的很像,只不過這支光滑得像是流水線製造。
他是非要把過往那些事一點一點地全部碾碎?
曾經為這個禮物感到開心的程願,現在只覺得一切都那麼廉價。
而他曾被這樣的廉價哄騙。
他兩手握住鋼筆兩端,隨即一個用力,毫不留情地在李常非面前折斷。
墨囊裡的墨水倏然濺了李常非滿身滿臉,他狼狽且驚愕地抬頭看向程願。
程願把碎鋼筆隨手拋進身後的垃圾桶,接過前臺小姐遞來的濕紙巾,一邊擦一邊說:「不必了,你的禮物該送誰就送誰。」
他說這話時,下意識往後側了下眼。
李常非忽然反應過來,程願是撞見過他給賈銀落買奢侈品的。
李常非往前膝行幾步,至此,他終於第一次在程願面前把矛頭指向了賈銀落。
「是他!是他欺騙我愚弄我!」李常非手指憤憤指向賈銀落,目光中竟染上悲慼,「哥,我也是受了他的矇騙,被他耍得團團轉,你要相信我,如果我早看清他的本來面目,我說什麼都會站到你這一邊的,哥!」
賈銀落原本正猜測著他們倆到底是什麼關係,突然見李常非攀咬他一口,皺眉冷聲說:「你神經病啊,你什麼東西值得我騙你?!」
賈銀落尋常對他雖偶爾不耐,但總體還是一幅溫柔和煦白月光的模樣,否則李常非也沒法上頭這麼久。
此刻驟然一見他變成這幅臉面,李常非蹭的一下就站了起來,眉嚴目厲地指控賈銀落:「要不是你吊著我,我會像條哈巴狗似的聽你使喚嗎?!」
賈銀落冷笑道:「你一個窮酸鳳凰男,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