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董事會那邊我來說。」馬雲山知道程願大約是不願意做那些無謂的交代,便主動攬下了這個責任,說完他望了望窗外,笑道,「我本來也就快退休了,現在心病已去,更沒什麼強留的必要,藍成是他們年輕人的天下,未來一定會更好。」
程願同他一併站在落地窗邊,遙望著這座朝陽下日新月異的城市。
他分明也還年輕,卻發出了行將就木一般的感嘆,他笑著說:「是啊,他們會越來越好的。」
馬雲山偏過頭,拍了拍程願的肩:「願願,你也會越來越好的。」
程願笑彎了眼,到底是接過了馬雲山這個話題:「嗯,我也會的。」
兩人說到這裡,紛紛不再贅述。
不過馬雲山臨走之前,程願又問了他一嘴:「馬伯伯,公司的車今晚能借我用一下嗎?」
馬雲山沒問他要做什麼,如果程願要說的話一開始就會告訴他。
馬雲山便直接應道:「行,待會兒讓餘年拿把鑰匙給你。」
程願點了點頭。
事情既已交代完畢,剩下的事他便也都搭不上什麼忙了。
只不過程願拿到鑰匙之後還是沒急著走,而是在公司安安穩穩地待到了下班。
至於這剩下的時間……他便在想許時懸。
其實他想再給許時懸打個電話,他想跟許時懸道一個歉。
也想解釋一下,那只是他曾經的想法。
這是真的。
其實自從林家宴會事件起,程願已經感受到了許時懸的想法,至少如果不是許時懸言語間表現出了對他的不一樣,方艾和林思為不可能沒見他兩次便這樣維護他。
程願是有自知之明的人,他知道他這都是沾了許時懸的光。
為此,他也似有若無地改變了自己的態度,總不能既要又要、佔了便宜還要乖,所以他那時便開始覺得許時懸想怎麼樣都行。
上次他因為藍成的事主動求助許時懸之後,這樣的想法更是已經落地生根。
只可惜那天表現太差,許時懸先一步發現了他曾經的動機。
可程願遲遲按不下撥號鍵。
他不知道許時懸現在這樣是什麼意思,是在冷處理他嗎?
是不是冷著冷著,就涼了。
如果是的話,那他們之間涼得比他想像得還要快。
可程願又想得到一個確定的答案,就像他們的程式即便執行錯誤,也會得到錯誤的反饋,總不該是這樣無聲無息的。
下班時間剛一到,程願便拿著手機和車鑰匙一路下到了停車場。
一路上手裡都攥著手機,在猶豫今天到底要不要打這個電話。
直等找準對應的車,程願才側身坐了進去。
他駕照倒是拿了很多年,只不過因為沒買車,便一直沒怎麼開過,但他技術其實還行。
上車後程願便把手機揣進了兜裡,準備辦完正事回去再接著想這個問題。
於是便摸索著將車開出了停車位。
他看了看左右,選準一個方向往出口去。
可誰知就在此時,出口方向竟然迎面開過來一輛跑車,遠光燈晃得程願眼睛都微微眯了起來。
並且對方明知前面有一輛車,那車開過來時竟完全沒有減速停下的架勢,像完全就是衝著程願這車來的!
電光火石間,程願半眯著眼看清了對面車駕駛座上的人,是吳子云。
賈銀落的朋友,崇華醫院吳院長的私生子,當初在盛世被他下了面子的。
並且與此同時,程願還發現四周車縫間又陸陸續續走了好幾個人出來,各個看起來凶神惡煞氣勢洶洶。
都是賈銀落的那批上不得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