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開口時先稱呼的許時懸,而不是當事人程願,儼然是把程願當成了附屬,許時懸才是做主的人。
一旁的項敬則見事情大約有轉機,趕緊邁步上前。
可在他開口之前,程願按住許時懸,絲毫不給面子地冷聲開口道:「不稀罕他道歉,我跟他說過了,從這裡跳下去游到對岸,我就可以不放在心上。」
程願此言一出,項家兄弟臉色難看下去,項政更是沒想到,先前看起來這樣溫吞一個人物,居然這麼驕橫?!
就連邵遇和方艾聞言都不禁看了程願一眼。
倒不是覺得有何不妥,以程願的性格,必定事出有因才會如此,只不過還是有些驚訝。
而程願頂著眾人的目光,沒被許時懸牽著的那隻手無意識攥了攥,他甚至不敢側目去看許時懸的神情。
他記得孟呈說過,許時懸討厭囂張跋扈的人,當然估計誰都不會喜歡。
他原本也不想當著方艾和邵遇他們的面做什麼,他真的對他們印象很好,結果卻在人家的宴席上鬧事。
也不知道會不會因此連累許時懸一併遭受非議、臉上無光。
可事到如今,他管不了這麼多了。
反正事情都是他做的,人也是他要得罪的,和許時懸沒什麼關係,不至於有誰會算到他頭上,就算現在許時懸縱著他,也只是因為受他矇蔽而已。
日後分了手,他們也都只會祝賀許時懸幡然醒悟脫離苦海,如今種種,最多算是許時懸識人不清。
項政果然為難道:「程先生,您這未免也太過——」
可他話沒說完,許時懸輕飄飄看向他,道:「剛才的話聽不懂?」
項政的話剎那遏制在了喉頭,並且在這瞬間,他也想到了項敬之前為了賈銀落去圍堵過程願的事,當時許時懸便給了他們警告。
由此看來,這冤讎估計是不能輕易了結了,項政權衡再三,最終踢了項敬一腳:「還不快給我滾下去,不遊夠兩圈不準上來!」
項敬聲音一下子拔高:「哥!」
喊完他又試圖看向邵遇,可邵遇卻在和方艾小聲聊著什麼,完全沒要注意他的意思。
項敬頓時自知孤立無援,今晚這事是免不了的。
他呼吸微沉,撒氣似的又甩下西裝蹬掉鞋子,憋屈地對程願說:「那希望你記得你的承諾——啊呀!」
話剛說到這兒,還沒聽到程願的回答,便被項政一腳踢了下去。
這時邵遇向身後人使了個眼色,對方領命安排救生船去了,不會中途去載他,只是免得出什麼意外。
項敬在水裡撲騰著往對岸遊,弄出很大的動靜,項政見狀臉頰抽了抽,但這時也再說不出什麼冠冕堂皇的話,只對他們再點了點頭。
許時懸面色不虞,沒有回應。
程願依舊垂著眸,側臉對許時懸說:「走吧。」
邵遇此時也笑著說:「那不如我們先回去?」
許時懸牽著程願,對邵遇道:「你們回吧,我們先走了。」
只不過臨走之前,許時懸礙於禮數,好歹還是去向邵老爺子賀了壽再告辭。
程願沒去,趁著這個間隙,他到底是對一旁也沒離開的方艾說:「方小姐,麻煩你代我替邵先生說一聲抱歉。」
「抱歉什麼?」方艾反應了一下,又注意到程願的稱呼都變了,估計是心裡有些難受,她失笑道,「誰都知道項敬是個傻缺玩意兒,再說也沒影響宴席,都是小事,你別放在心上。」
程願點點頭,想了想又道:「還有那個案件,也麻煩你了。」
「我收了律師費的,還不少呢,那就是我該做的工作。」方艾想起這個案子,也十分憐惜程願的遭遇,但她不是煽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