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股往旁邊挪了挪,拿手拍了一下床沿子,讓她媽坐著靠近一些。隨後,她就絮絮叨叨的開始說起這幾天的事兒。
可憐的田大娘一個阻止不及,就聽到王冬妮把自己如何吃了餿了的飯菜、如何昏迷不省人事、如何治病吃藥等等,跟竹筒倒豆子似的,全禿嚕了出來。
王大娘邊聽邊拍大腿,一臉的懊惱:“這不是你外婆突然病了嗎?你也知道她年輕那會兒壞了身子骨,我聽你舅說這回瞅著不太好了,趕緊帶著全家老小往那邊跑。連你二嬸兒一家也跟著去了,只留了你小嬸在家,她那人傻不愣登的,也不知道往那頭報個信。我今個兒早上回了家,一聽說你病了,趕忙過來了,一刻都沒敢耽擱。”
說著,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幾遍,還是覺得不敢置信:“為啥你病了一場還能胖乎呢?”
“親家母。”田大娘終於忍不住出聲刷個存在感。
王大娘嚇得跳了起來:“啊?哎喲,親家母您在呢!我就說,咱們家冬妮嫁過去,你肯定虧待不了她。是不是緊著好吃的給她了?怪不得呢,尋常人病一場不得瘦脫相了,就我家妮子瞧著比坐月子那會兒都圓乎了。”
兩個親家你一言我一語的說了起來,當然主要還是王大娘在說,田大娘負責回答以及捧哏。
李杏花見她倆聊得居然十分開心,納悶的探出身子低聲問王冬妮:“她倆以前就認識?”
“你是不是傻?都說了婆婆的孃家就在我孃家隔壁,往前數一百年,搞不好還是親戚呢。”王冬妮吧唧著嘴開始盤算,“我媽回來了,也該輪到我有好吃的了。”
“說得好像以前虧了你似的。”李杏花小聲吐槽著,緊跟著就扭頭轉到了另外一邊,擔心的看向程素紋,“紋紋……”
閨蜜多年,程素紋還能看不懂她的意思?她輕輕搖頭:“你別這樣,對我來說,沒訊息就是好訊息了,希望再見的時候,已經是撥雲見日以後了。”
在勝利公社裡,對於程素紋的標籤特別簡單,那就是資本家的大小姐。
而在原身的記憶裡,程家出事的很突然,幾乎一下子就分崩離析了。上一刻,她還是京市的大學生,下一刻她就被塞進了開往南方的火車,輾轉來到了勝利公社這個偏遠的鄉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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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素紋知道家裡人是在最後關頭動用了所有的人脈,只為了護她周全。又因為根本就沒有給她任何告別的機會,導致她完全不清楚家裡其他人如今在哪裡,又或者說,是否都還活著。
李杏花心疼的看著小夥伴,她自己也融合了記憶,假如有一整天沒看到李母,也會想念得慌。因此,她完全不敢想象小夥伴該如何擔心身在遠方的親人。
她掰著手指頭算了算,今年是一九七三年,就算她已經把高中的知識還給老師了,那也記得改革開放是一九七八年。
“五年嘛,很快的。”李杏花自己說得都心虛,剛想要扯開話題,就聽到隔壁床開始報菜名。
“我要吃炒雞蛋鹽鴨蛋醃冬瓜烤土豆燻魚乾燒茄子……”王冬妮嘴裡噼裡啪啦的報著菜名,完全沒有注意到婆婆田大娘已經快要窒息了。
李杏花目瞪口呆,而程素紋則是饒有興致的評價道:“我覺得咱們這位婆婆已經回不到從前了。”
從前?
噢,從前的田大娘最喜歡的就是王冬妮了。一來,她倆的孃家是緊挨著的,王冬妮也說了,兩家以前可能還是親戚。二來,王冬妮這個大兒媳婦是她親自挑選出來的,膀大腰圓,能幹活能生養,在這年頭就是婆婆們的最愛。
哪怕後來,自家二兒子娶了大隊長家裡的小閨女,田大娘仍然是更看重大兒媳婦的。沒辦法,誰讓王冬妮進門第二年就生下了一對雙胞胎兒子,隔了兩年又生了個小兒子。當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