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有阿繡這朵小花。
她至今都記得初見阿繡那日,趙時寧從未見過如此乾淨的雙眸,好像這世間的汙穢都不能落在他眼底。
“阿繡,等出了青丘,我不會虧待你的。”
趙時寧立即承諾道,她有事求於他,自然什麼好話都要多說一些。
縱使很多時候,她同樣在忽視著他,就像她方才分明聽見了白琮月與阿繡的爭執,也聽見了阿繡重重砸在了柱子上的聲音。
可趙時寧害怕麻煩,更害怕阿繡主動告狀,要讓她去為他討個公道。
趙時寧沒有辦法,也只能裝作什麼也沒聽到。
阿繡對此同樣心知肚明,但他只能欺騙自己,她什麼都不知道。
他手指捏著信封的力道重了一些,略帶些試探的問道:“那方才帝君說……要納我為妾的事情你為何不願?”
這話問得趙時寧當即哽住,她想了好半晌,才給自己找了個理由,“阿繡,我以為我們是這世上最好的朋友來著。”
夜明珠模糊的光將她的面容暈染,像是一幅水墨畫,阿繡有些看不清她的樣貌,縱使常常在心底將她的眉眼描摹了一遍又一遍。
“……原來是好朋友麼?”
阿繡嘆了一聲氣,嗓音帶這些許讓人難以察覺的哭腔。
趙時寧鄭重其事又點了點頭。
給他與她的關係徹底蓋下了章。
“你不要理會白琮月,他就是個瘋子,說些瘋言瘋語你別當真,我怎麼可能會納你當小的呢,這不是羞辱人麼,你又不是個物件。”
趙時寧還以為他為白琮月羞辱他的事耿耿於懷。
阿繡有些失魂落魄地點了點頭,無論她說再多的話,他也只記得那簡簡單單的二個字“好朋友”。
“阿繡,你不要胡思亂想了,別聽白琮月胡言亂語。”趙時寧生怕他多想又補充一句。
殊不知這徹底碾碎了阿繡最後一絲的痴妄。
他徹底從自己編造的美夢中驚醒。
原來就算是他心甘情願當個隨意擺弄的物件,她也是不願意的。
趙時寧也沒什麼耐心安慰他,該說的話說完後就讓他走了。
阿繡遊魂似的走出了房
門,在趙時寧看不見的地方,拆開了信封,開啟信紙。
迎面是歪歪扭扭的毛筆字,信上只是簡單報了平安,隨即問的就是萬殊的安危,別的再也沒有。
阿繡一字字讀完,卻隱約想起趙時寧曾經提過,要斷了白琮月的一尾。
……莫不是為了受傷的萬殊?
他不由得心驚,但又隨即勉強讓自己鎮定下來。
帝君還懷著她的骨肉,她為了萬殊甚至可以做到如此地步,是不是也就意味著在趙時寧心中……萬殊才是最重要的。
若是出了青丘,有了萬殊在其中作梗,他更沒有可能。
阿繡越想越覺得可能。
他早已不是當初什麼也不懂的阿繡,在這不長不短的磋磨中,阿繡漸漸認清了殘酷的命運。
若是他不爭不搶。
就算是到死,他也不能留在趙時寧身邊。
除非。
他可以藉著孩子上位。
阿繡像將信紙撕碎吞下,可這信紙上是她的字跡,他想著又捨不得。
他將信紙妥帖收好,只恨不得萬殊就這樣在等待中死掉最好。
月色落在他單薄的影子上,阿繡坐在了長廊下,他的手輕輕落在了腹部。
什麼時候他的腹部也能有她的孩子,像白琮月那樣孕肚一日比一日大,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她的憐愛。
阿繡這樣想著,眼神愈發的迷濛,恍惚間他真的懷上了她的孩子,可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