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龍,“肉醬我留出了一碗,正好你們回家時給奶帶過去。”
大龍就說:“一會兒我們吃完了再帶走。”
“肉醬涼了就不好吃了,”魯盼兒不容分說把碗送到大龍的手中,“你們趕緊送回家吧,正好能趕上奶吃晚飯。”推著他們走了。
有些話身為嬸孃的王巧針不好說,看著盼兒把兩個侄子送走了悄悄鬆了一口氣,把粽子和雞蛋端上來,又下廚房熬了大米粥,“楊老師,沒什麼好的,隨便吃點吧。”
楊瑾就笑了,“你家的飯菜都好吃。”
魯滿堂就拉著他坐下,“來,喝點酒。”
“我不會喝。”楊老師急忙擺手。
“男人怎麼能不會喝酒呢?”魯滿堂一定給楊老師倒了一盅,“喝點酒最解乏,這些天挖水渠都累得很了。”
“我還年輕,累點兒也沒什麼,魯副書記才真累呢,”楊瑾說著接過酒瓶給魯副書記倒了滿滿一盅,卻拿過自己的酒盅送到王巧針面前,“嬸兒,你喝一盅吧。”
王巧針吃了一驚,“我喝什麼酒呀!”
農村都是男人喝酒,女人是不喝的——當然,也不是所有的女人都不喝,年紀大了,成為一家的長輩,就像後婆婆那樣的,就可以與男人一起喝酒了。王巧針離成為家裡的老太太還遠著,就使勁兒地擺手,“你們喝吧,我不喝!”
楊老師還很堅持,“其實嬸兒才是最辛苦的人呢。”
王巧針很疑惑,“我怎麼能是最辛苦的呢?”
魯滿堂就大聲地笑了起來,“楊老師說的不錯,你也喝一盅吧——家裡又沒有別人。”說著又拿出一個酒盅給楊老師重新倒了酒。
王巧針想了想,“那我也喝半盅。”把酒盅遞給丈夫,魯滿堂喝了一半又遞了回來,“來,我們一起喝了吧!”
平時看爸爸喝酒習慣了,今天媽媽也跟著喝,還有楊老師,盼兒幾個都覺得有趣兒,就連香噴噴的肉醬也都顧不上吃,睜大眼睛看著他們倆。
果然,媽才把酒倒進嘴裡就開始使勁兒地咳嗽起來,半晌才說出話來,“我以為酒有多好喝呢,原來這麼辣!”
盼兒趕緊給媽拍背,卻一直看著楊老師,他雖然沒咳嗽也沒說話,喝了酒就緊緊地抿著嘴不動,但臉卻刷地一下子紅了,就連耳朵都紅通通的——躍進、豐收和豐美就都笑了,魯盼兒拼命忍著,又趕緊低下頭。
魯滿堂哈哈地笑著,“你們就是第一次,喝習慣了就能品出酒的滋味兒了!”又告訴他們,“趕緊吃菜!”
這頓飯吃得特別歡樂,大家都笑嘻嘻的。
楊老師是知青,也與九隊的社員們都不一樣。就比如今天這樣的大熱天,他依舊穿著長褲和白襯衫。魯盼兒從沒有看到他赤著上身,甚至也沒見他只穿著背心,這使得盼兒在他面前一直覺得有些拘謹。但是現在,她覺得楊老師變得親近起來了。
可是,魯盼兒原本打算飯後跟著媽媽學使用縫紉機卻沒成,只半盅酒媽媽就喝多了,楊老師一走,她就躺在炕上睡著了。
爸爸就說:“你媽是太累了,你們也都早些睡吧。”
夏日天長,外面還亮著,大家都不困,躍進和豐收、豐美就要出去玩,盼兒就叫住躍進,“我們要上高中了,有空兒就看看書吧。”
躍進才不想留在家裡看書,應付了一句,“我明天白天再看。”就跑掉了。
盼兒也就隨他去了,自己把書拿出來做了一會兒題,等弟弟妹妹們都回來關了院門才睡。
第二天一大早,魯盼兒就到了東屋。原來魯家的房子正是紅旗九隊這邊最常見的式樣,中間是廚房,東西各有一間屋子。爸媽住在東屋,幾個孩子就住西屋,這兩年盼兒和躍進大了,就在西屋中間拉了一道簾子,盼兒帶著豐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