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深吸一口氣,道:“確實不錯。你們蔣家也有些拿得出手的菜啊。”
“母親謬讚了,這是江南春季家家都做的,放了春筍、鮮肉和火腿,單靠火腿吊味道。我小時候胃口不好,我娘就命小廚房給我做這個湯,我吃了湯,連飯都不用吃了。”蔣四娘給自己也盛了一小碗,陪著吳三奶奶吃。
吳三奶奶點點頭,伸手拿起銀調羹,在湯碗裡攪了攪,笑道:“還是姑娘貼心啊。我三個兒子,就想不到這些。”
她的兩個親生的兒子,前些日子,已經送出去唸書了,她給周老爺子送了封信,希望他能照應這兩個孩子。
蔣四娘聽吳三奶奶的口氣,還是把周懷禮當親生兒子待,忙道:“母親您可別這麼說。說句不好意思的話,這湯還是懷禮囑咐我給母親做的。您兒子個個都孝順呢!”
吳三奶奶一調羹湯正要送到嘴邊,聽說是周懷禮讓蔣四娘給做的,吳三奶奶的手不知不覺停住了。
她“哦”了一聲,看了蔣四娘一眼,道:“是懷禮特意囑咐你給我做的湯?”
蔣四娘點點頭,“母親可別去問懷禮,他會害臊的。”
吳三奶奶笑了笑,對蔣四娘道:“這湯不錯,你別喝了,都給我吧。”說著,把蔣四娘剛才給她自己舀的湯都倒到自己碗裡。
蔣四娘笑道:“母親喜歡吃?以後我天天給您做!”
吳三奶奶“嗯”了一聲,道:“你回去吧。我喝了湯,想一個人靜靜。”
蔣四娘忙站起來道:“那就不打擾母親了。”
吳三奶奶目送著蔣四娘一行人出了屋子,再看看那湯,已經一點胃口都沒有了。
她想了想,見屋裡沒有別人,下人都在外屋的迴廊下站著,便起身將那湯倒進了窗臺上剛抽出嫩箭的幾盆蘭花裡。
如是幾天,蔣四娘每天都來送湯,吳三奶奶一點都沒有喝,盡數倒進了蘭花盆裡。
那蘭花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黃下去。
吳三奶奶坐在窗臺前,看著那幾盆變得枯黃的蘭花,微微地嘆了口氣,又看了一眼自己住的屋子,發現自己一點都不留戀。
她將自己的面具拿在手裡把玩,暗暗下了決心。
……
這一天晚上,吳三奶奶睡了沒多久。突然感到有人來到她的床邊。
吳三奶奶連忙屏息凝氣,一動不動,只微微睜開一隻眼。看是誰在床邊。
結果她看見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她的床前,那人臉上蒙著黑布。看不清樣貌。
但是不用看臉,吳三奶奶就能看出來這人是誰。
她微微一笑,睜眼道:“是懷禮嗎?”聲音十分虛弱,像是生了重病的樣子。
那人渾身一震,下意識伸出一隻鐵鉗般的手,扼住了吳三奶奶的咽喉。
“咳咳,你放手……”吳三奶奶用力掙了兩下,卻又掙不開的樣子。
那人見吳三奶奶已經沒有力氣了。才緩緩鬆開手。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吳三奶奶揉著自己的喉嚨,又咳嗽兩聲。
那人看著她,沒有說話,如同泥塑木雕一樣。
“雖然我不是你的親孃,但是我養了你這麼大,你難道一點感情都沒有?”吳三奶奶極是失望,聲音更加虛弱,“你給我吃了什麼東西?為什麼我動都動不了了?”
聽見吳三奶奶這樣說,那人還是狐疑看著她,並不動彈。
吳三奶奶又是難過。又是悔恨,還有無限失望湧上心頭,她閉了閉眼。冷笑一聲,道:“你給我下了毒不說,還擔心我死不了,今日特意來送我最後一程,是吧?”
那人沒有說話,只是全身的戒備又鬆懈幾分。
吳三奶奶睜開眼,看著那人道:“你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