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一時沉默下來。
只有定遠將軍默默地單腿跪了下來,對夏啟帝道:“臣心傷愛子之喪,病痛纏身,無法再為陛下效力了。——臣請解甲歸田!”
“蘇將軍,你別意氣用事啊!在朝堂上威脅陛下,你真的活得不耐煩了?”趙代善見皇帝還是袒護於他,得意地不得了。
“蘇將軍為大夏出生入死,戰功赫赫,就算現在要解甲歸田,陛下也當好生相送。”王毅興見狀,忙出列說道。
夏啟帝不情願地點點頭,“這事交給兵部尚書吧。——退朝。”說著,氣哼哼地離開乾元殿,回自己的宮裡去了。
這一趟上朝,居然送走了一個戰功赫赫的定遠將軍。
除了神將府眾人,蘇定遠是朝廷非神將府一系的將軍中最有才幹的人。
結果他也要走了。
很多人趕著去送他。
……
同一時刻,神將府裡,周老爺子和周承宗都得到了訊息。
周承宗來到周老爺子的外書房,臉色嚴肅地道:“爹,蘇定遠剛剛解甲歸田了。”
周老爺子漫不經心地點點頭,“蘇定遠在京城不遠處有所田莊。他們就是那裡的人,現在應該回那裡住了。”
離京城不遠。
“這您都知道?”周承宗訝異地笑了笑,然後道:“朝廷裡能打仗的人不多……”
周老爺子手裡拿著棋譜,在棋桌上打譜,聞言看了他一眼,“關你什麼事?”
神將府跟朝廷的兵本來就是兩碼事。
朝廷有自己的軍隊,神將府的軍隊雖然也是為了大夏皇朝效忠,但更是對神將府效忠。
周承宗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咬牙說道:“……爹,我知道您一直對素馨有成見,總看不上她。可是她很多話,其實很有道理。”
居然提起鄭素馨?!
周老爺子心裡一下子就惱了,面上還沒有露出來,只是淡淡地道:“嗯,哪些話有道理?”
“……她很久以前就跟我說過。說皇室不會允許我們神將府這樣的勢力存在。現今有墮民,皇室需要我們。一旦墮民滅絕,我們對皇室再無用處。到時候,我們也只有死路一條!”周承宗將鄭素馨這些話記得牢牢地。而且隨著她的死亡,越發清晰起來。
周老爺子笑了笑,“是啊,這樣簡單的道理原來還要一個女子說與你聽……呵呵……”
周承宗皺了皺眉,“爹,我不知道您為何對素馨有成見……”
“住口!誰教你的規矩?!對一個已經嫁了人的婦人叫名字叫得這樣親暱!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周老爺子繃起臉,手裡的棋譜啪地一聲扔到棋桌上。將棋桌上擺的棋陣打得稀爛。
周承宗苦笑道:“爹,她都已經死了,還是別挑剔這些雞毛蒜皮的事兒了。我在跟您說咱們神將府生死存亡的問題!”
“好,那你說,應該怎麼做?!”周老爺子一字一句問道。
“我還是覺得鄭大奶奶說的話很有道理。既然皇室不能容忍咱們神將府的存在,咱們就應該一步步讓皇室消除戒心。”
“如何消除?”
周承宗頓了頓,沉聲道:“交出兵權。”
啪!
周老爺子身形晃動,一下子來到周承宗跟前,一巴掌狠狠往他臉上扇去!
“這都是鄭素馨教你的?!——交出兵權?對皇室屈服?做一條跪舔他們的狗?!是不是這樣?!”周老爺子提高了聲音,臉上怒氣勃發。
難怪這些年來。周承宗跟皇室的人走得那樣近……
這一瞬間,周老爺子有些心驚,也有些心涼。
周承宗被周老爺子一巴掌打得嘴角出血。不過他還是固執地轉過頭,對周老爺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