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思顏伸長脖子,恨不得看向屏風另一邊,喃喃地道:“也不知道阿寶會不會吃瑞孃的奶。”
周懷軒見自己坐在這裡,盛思顏的目光居然只往對面看,眉頭攢了一攢,不動聲色坐到床頭,和盛思顏並肩坐在一起,攬住她的肩膀,伸手托起她的下頜。
盛思顏自然而然地轉眸,驚訝地看著周懷軒,目光定定地落在他面上,沒有再去關注屏風的另一邊了。
周懷軒面上笑意漸漸浮現,慢慢低下頭,往盛思顏唇邊湊過去。
“哇——!”又是一聲響亮的哭嚎,打斷了周懷軒的綺思。
他頓了頓,放開盛思顏的下頜,若無其事地站起來,問道:“怎麼啦?”
瑞娘滿臉通紅地抱著阿寶走了過來,低著頭道:“阿寶小少爺還是不肯吃奴婢的奶。”
盛思顏溫柔地笑道:“沒關係,給我吧。”
瑞娘把阿寶送到盛思顏懷裡。
周懷軒的手臂動了動,千工拔步床的雨過天青色鮫綃帳簾便垂了下來。
盛思顏鬆了一口氣,她還是不習慣在眾目睽睽下餵奶,尋思這樣下去,她也得給自己準備幾塊餵奶的蓋毯,這樣就算是有人來也不怕,她可以把自己和阿寶一起遮擋起來。
王氏出去吩咐了幾聲,就聽見有婆子過來回報:“夫人,老爺讓夫人去外院一趟,說是神將大人的傷勢有變。”
王氏吃了一驚,忙道:“我這就來。”說著,跟外面伺候的小柳兒說了一聲,趕忙往外院周承宗治傷的地方去了。
周懷軒在裡屋聽見,回頭對帳簾裡的盛思顏道:“我去去就來。”
盛思顏點點頭,“你去忙你的,不用擔心我這裡。”
周懷軒“嗯”了一聲,迅速追著王氏往外院去了。
喂完這頓奶,照例換了一次尿布。盛思顏便命人將芸娘喚了過來。
芸娘又換了身衣裳,越發顯得弱不禁風,走路如風擺楊柳,臉上還擦了點胭脂,氣色好得不得了。
盛思顏看了她的樣子,有些無語地道:“做乳孃怎麼能塗脂抹粉呢?誰讓你塗胭脂的?”
芸娘眨了眨眼,忙道:“大少奶奶要是看不慣。我以後不擦了。”
“不是我看不看得慣。”盛思顏只想撫額。“你是乳孃,給小孩子餵奶,小孩子的手要是抓到你臉上怎麼辦?那些胭脂香粉對孩子不好的。”
芸娘低下頭。輕聲應了是。
“你在這裡兩天了,真是麻煩你了。”盛思顏忍了氣道,“如今瑞娘和陳娘都上手了,你就回去吧。”
“啊?大少奶奶。您要趕我走?!”芸娘猛地抬頭,雙眸已經浸了兩泡淚。在眼眶裡盈盈欲滴,真是我見猶憐。
看了這幅景象,連盛思顏的心都漏了一拍。
不得不承認,芸娘確實是個風情萬種的乳孃。
只可惜這萬種風情。對小嬰孩都是白瞎了,是俏媚眼做給瞎子看。
“不是趕你走。本來找你來,也是臨時補漏的。我家裡原本預備了乳孃。但是家裡出了點事,那些乳孃不敢用了。才臨時找了你。現在我們家重新找了乳孃,就是瑞娘和陳娘,兩個乳孃看一個孩子,儘夠了。這兩天麻煩你了,等下會有豐厚的程儀奉上。”盛思顏還是耐著性子跟她說道。
沒想到芸娘連忙搖頭,泣道:“大少奶奶,我不要銀子!您要是不要我做乳孃,我可以做粗活兒,只要能在您這裡當差,我做什麼都願意!”
盛思顏有些不耐煩了,皺眉道:“我這裡有的是做粗活的婆子,怎麼好意思讓你做粗活呢?聽說你是盛家藥房花了大力氣培養出來的乳孃,做粗活太可惜了。”又道:“你還是個很不錯的乳孃。是阿寶太隔路,不怪你。”
一般的小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