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義站,就是個條件簡陋的小旅館,接待沉木裡的老闆娘大約叄十來歲,面板黝黑,穿著有當地特色的裙子,脖子上掛著好幾串各色珠子,像是本地人,卻有一口流利的普通話。
跟沉木裡溝通起來沒有任何問題。
老闆娘領著沉木裡上了客房,就在叄樓,地板也有年代,踩上去咯吱咯吱的,尤其是樓梯那塊,好像隨時都有可能裂開。
沉木裡有些擔心,低頭看了一眼,老闆娘觀察到她略有擔憂的表情,解釋說:“這木頭很結實的,不用擔心,很安全,我們在這住了幾十年了。”
沉木裡抱歉笑笑:“不好意思,是我太謹慎了。”
“沒事,很正常,第一次來嘛。”
進了房間,沉木裡環顧了一圈,條件簡陋,但總歸挺乾淨的,只要乾淨就行,知道這裡條件也就這樣,她也沒有嫌棄,更沒有抱怨。
老闆娘說:“有什麼事都可以跟我說,我就在樓下,要是沒什麼事,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
“謝謝。”
“不客氣,那我先出去了。”
等老闆娘走了,沉木裡不著急整理行李,而是拿了手機給家裡打通電話報平安。
接電話的是奶奶,奶奶上了年紀,聽力不太好,聽她說已經到了沉川,奶奶就問她:“見到阿斂了?怎麼樣,他有沒有跟你說什麼?木木,奶奶就等著你和阿斂結婚,然後給奶奶生個外曾孫。”
聽到奶奶這樣說,沉木裡哪裡敢跟奶奶坦白,心裡有幾分內疚,家裡頭一直盼著她跟秦斂結婚生孩子,然而她卻想退婚,並且主動跑來沉川找秦斂,目的沒有其他,就是為了退婚。
她還不敢跟家裡坦白,尤其是奶奶,奶奶年紀這麼大了,她很怕奶奶知道這件事受到刺激,於是一直很猶豫。
“奶奶,好啦,我知道啦,您別操心了,您別擔心我,只要您注意好身體就行。”
“放心啦,奶奶身體健康著,還等著你生外曾孫給奶奶抱抱。”
聊沒幾句,沉木裡怕奶奶繼續說下去,找藉口先掛了電話,奶奶以為她跟秦斂在一起過二人世界,怕打擾到他們,就趕緊掛了。
沉木裡心情其實挺複雜的,一邊是她重視的親人,一邊是她想要自由,不想聽從家裡安排嫁給一個她不喜歡,也不喜歡她的男人。
就算秦斂長得再出色,他再優秀也好。
這種生活,不是她想要的。
沉木裡就暫時在義站這裡住下了,期間一直沒有秦斂的訊息,他甚至一通電話都沒打過來,好像消失了一樣。
她不清楚秦斂在這做什麼工作,只是之前隱約聽秦家說起過,他的工作性質稍微特殊一點,得保密,不能對外說的,還希望她能多多理解一下秦斂。
直到叄天后,秦斂才出現在義站。
沉木裡有點水土不服,身體不舒服,呼吸困難,懨懨的,就躺在床上,適應了幾天,才稍微適應過來,而秦斂也是這個時候出現的。
她睡了一覺起來,發現床邊坐著一個個子高大的男人,氣場沉穩,那雙深邃 如鷹的眼眸,緊緊盯著她看,她怔了一下,過了十幾秒,才堪堪反應過來,那是秦斂。
這個男人比起之前那次見面,更加成熟了,周身氣場也太過強大,屬於不怒自威,甚至眼眸很銳利,而沉木裡反應過來,下意識坐起來往後挪了挪,嘴唇乾裂,沒有一點血色,不太自在說:“你來了?”
她也不知道說什麼。
她幻想過各種見面場景,唯獨沒想到他會這麼突兀出現。
“你生病了?”秦斂緊繃著臉頰,即便坐姿也坐得很正,腰板挺得很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