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是基地的人。”
“……”
被如此簡單地戳破,西裝男並不意外,也沒有生氣,而是露出一個彬彬有禮的笑容。
“我們來自特別研究院,獨立於基地之上,肩負著進化者的未來。”
“明聞,你很特殊,和我們走一趟吧。”
西裝男雖然在笑,但那點禮貌的笑意只流露於疏淺的表面,他的眼底,是不加掩飾的傲慢與輕視。
觸手從明聞袖口裡伸出,明聞輕輕按住想要冒頭的小黑球,淡淡地說:“如果我不去呢。”
西裝男扭了下脖子。
一剎那間,他的眼眸變得無比深暗,影子在他腳下湧動,緩緩立起,張開籠罩四面八方的帷幕。
“區區d級,勸你還是不要給自己添麻煩了。”
“也許你聽過我的名諱,王天涼,a級進化者。”
西裝男活動著手腕,仍然在笑,只是那笑容很猙獰。
“放心,我會控制好力量,很快就能結束的。”
明聞:“你說得對。”
他修長的指間,一株血染的花藤柔弱攀覆而上。
“結束了。”
“哈?”
王天涼起先是不解,甚至有點好笑,他還沒開始怎麼就結束了——然後,他看到了自己的同伴。
他的同伴眼神驚恐,徒勞地捂住了自己的喉嚨。掌心底下、脖頸之間,一條染血的花藤鑽出,肆意攀長,盛開燦爛的鮮紅小花。
王天涼神色驟變,與此同時,他的脖子也微微一疼,彷彿被針紮了一下,他不可置信地低頭——看見從自己喉嚨間長出的爛漫花叢。
“……”
脆弱的脖頸墜上沉甸甸的花藤,王天涼顫著手捂住脖子,後退一步。
輸了?
他輸了?
輸給了一個d級???
王天涼不能理解,為什麼僅僅幾個呼吸間,自己和同伴的性命就被攥在了那個d級的手心。他們面前的年輕男子只是靜靜地站著,深黑無瀾的眼眸,居然讓他覺得恐懼。
無端的,王天涼想起了不久前,博士曾經和他提過的一段話。
有那麼一類進化者,他們的能力往往對汙染物無用,就像一把鈍刀。但面對進化者同類,卻能造成天然的剋制,化為鋒利的刀刃。
也因此,在一些基地,這類進化者不會被用於對付汙染物,他們接到的任務,是將利刃指向自己的同類。
在汙染物面前,他們是獵物,在同類眼裡,他們卻成了獵手。
“狩獵者”,正是他們的稱號。
……情報有誤,這個明聞並不只是d級進化者,他還是個“狩獵者”!
王天涼拼命壓住心底的驚濤駭浪,緊緊託著脖子上的花藤,冷冷地說:“你,你知道對我們動手會有什麼下場嗎?我們是特別研究院的人,就連方舟基地的負責人,也不敢對我們不敬!”
明聞:“是嗎。”
他的指間,一束新綻的花藤蜿蜒低垂。
明聞的手很漂亮,像精雕細琢的藝術品,此刻,那隻骨節分明的手慢條斯理地拂過一朵小花,指腹輕輕捧起花瓣,溫柔得如同對待親暱的戀人。
王天涼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咽喉,已經抵上了鋒銳的刀尖。
他會死。
真的會死。
在這生死一線的關頭,什麼大風大浪沒經歷過的王天涼依舊面不改色,傲骨錚錚地挺直腰背:“明先生,您知道的,我們向來敬重您這樣的強大進化者,想來剛才,可能發生了一些小小的誤會。”
明聞:“嗯。”
王天涼:“今天的事情是我們冒昧了,打擾到了明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