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聞右手依然鮮血淋漓,血珠沿著指尖滾落,他沒有退避,只是屈起指節,輕輕地打了個響指。
……
風聲凝固了。
半空之中,怪物整隻手臂僵滯不前,彎鉤般的指甲離明聞只有十厘米的距離。微微抖動的手指間,兩片嫩綠的新芽鑽破皮肉,綻開一朵深紅的小花。
一瞬之間,密密麻麻的新芽撕裂了怪物的皮肉,一簇又一簇燦爛的花朵爭先恐後地綻放,沐浴著微風與鮮血,盡情攀長蔓延,怪物轟然倒地,身上卻捲起爛漫的猩紅花海,那是糜爛綺麗的血肉盛宴,初誕的生命降臨於腐朽的軀體,宛若一場涅槃新生。
最後,花瓣浸潤血色,淡淡的花香混合著鐵鏽味,隨風捲散。
“……”
地下停車場,剛才還忙著逃命的眾人震懾於眼前這一幕,一個個都愣在原地,呆呆地望著夜色之下那道修長挺拔的身影,大氣不敢出。
張承茗默默地擦了把汗。
太棒了,這下誰還分得清哪個才是怪物。
無聲的沉寂之中,明聞垂眼,小黑球蜷縮於他的掌心,圓潤的身軀間,那個可怕的空洞依然沒有癒合,淌開淡色的溼粘血跡。這團幼小的黑色生物疼得不停顫抖,一根變形的觸手依然緊緊抱住明聞手指。
像無家可歸的幼獸,嗚咽著,瑟瑟發抖地舔舐著他,害怕被再次丟下。
明聞微微嘆了口氣,轉身。
“還有誰,欺負了它。”
吧嗒吧嗒小黑球
冰涼的手指用極其輕微的力度撫摸纏繞著自己的觸手,觸手毫無反應,掌心裡的小黑球也像是失去了力氣,癱成一隻扁扁的小餅,一動不動。
明聞微微蹙眉,抬起右手,輕輕攏住這隻小汙染物。
他忘了自己右手還有傷口,鮮血落在小黑球身上,一瞬間融入它的體內。
明聞剛想移開手,幾根黑漆漆的觸手從小黑球體內伸出,拉住了他的右手。
更多鮮血滴落,觸手遊走,如有自主意識一般,吸收著他的血液。
不知是不是明聞的錯覺,這一刻,小黑球的傷口似乎癒合了一些。
明聞無言,小黑球輕微地蠕動一下,觸手小心翼翼地碰碰他的指尖,像在討好。
明聞沒有收回手,任由更多觸手纏上了他的右手,小心地避開他的傷口,吸收他的血液。
前方的停車場出口被泥土封死,不留縫隙,明聞探查過後,回到了眾人那裡。
“另一個出口被封住了?”張承茗氣得不輕,“路仁那個混蛋,他是土系進化者!肯定是他做的,想把我們困死在這裡!”
寧燦燦掏出手機,沒有訊號的螢幕彈出一張偷拍的照片。
“這個是路仁,那個黃毛是他的弟弟,路乙。”
“最開始,我和張叔找到了這個停車場,大家就躲在這裡,後來他們也來了,仗著自己進化者的身份,搶走了我們身上所有物資,還逼著好幾個人出去找吃的。幾小時過去……只有張叔回來了。”
寧燦燦說到這裡有些沉默,那幾個一直沒回來的人,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