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稀鬆平常、如此理所當然。
如果,劍鋒之下的血不是魔獸,而是……
耳邊忽然響起一道引誘的低語,然而,低語尚未完全落下,就被伊洛斯從腦海裡抹去了。
他伸手,拉起旁邊的騎士。
騎士:“多謝。”
聖潔的白光再次從高渺的天空降臨戰場,所有人的傷勢被瞬間治癒,失去的體力再次充盈。
銀色的弓箭精準無誤地貫穿最後一隻魔獸頭顱,普普嘴角彎起,輕輕撥弄一下弓弦,如彈奏悠揚的樂章。
戰鬥結束,魔獸潮被徹底清剿,如同奇蹟一般,經過這場數小時的大戰,騎士與士兵們居然無一傷亡。
維德回到城牆之上,什麼也沒說,衝過來,重重地擁抱了一下顧箋。
這是騎士表達謝意的方式。
剛剛回到城牆就見到這一幕的伊洛斯:“……”
他飛快跑到顧箋面前,抬手,看到自己袖間的鮮血,又放下了手臂。
黑髮的少年和銀髮的精靈身上都沾染著早已冰涼的血跡,顧箋的雙手落在他們肩膀上,清潔魔法捲起柔和的微風。
“做得很好,”他笑著說,“你們都很厲害。”
普普嘿嘿一笑,伊洛斯看看身上已經乾淨的衣服,用力地抱住顧箋,在他身上蹭了蹭,然後才鬆開手臂。
派了一部分士兵清理魔獸殘軀,收拾戰場,賽琳娜說:“父親呢?”
城牆之上,有人冒出頭,是剛才一直留在城裡的安東尼。
維德詢問這個最小的弟弟:“你有見到父親嗎?”
安東尼遲疑地搖搖頭。
“家主在這裡!”
幾個士兵攙扶著一道幾乎無法站立的身影,慢慢挪了過來。
賽琳娜和維德衝了過去:“父親!!”
黑色騎士鎧甲染盡鮮血,頭盔被解下,露出克勞伯那張毫無血色的臉龐。
他無力地靠在維德肩上,右手始終不曾鬆開,被鎧甲覆蓋的手中死死揪住一團染血的白色毛髮,毛髮連著一顆魔獸的頭顱。
維德:“是它!”
他的眼中有怒火洶湧,哪怕時隔數年,他也清楚地記著這頭魔獸,這頭沾染了他母親鮮血的畜生。
安東尼猶豫地站到賽琳娜身後,克勞伯抬了抬眼皮,看著自己面前的三個孩子。
“這頭畜生……”他說,“我終於,砍下了它的頭……”
最後幾個字還沒說完,他就吐出一大口血,重重地咳嗽起來。
賽琳娜和維德驚慌地看著自己的父親如同飛快枯萎下去的樹木,一瞬間失去了所有力氣與生機,旁邊有騎士大喊:“治癒師!快!治癒師!”
然而,不是所有傷口,都能被治癒的。
克勞伯的瞳孔開始渙散,他彷彿用盡最後的力氣,一把握住賽琳娜的手:“以後,你就是……亞克托爾的家主……”
維德焦急地用身上的外袍裹住克勞伯,而他們身後,安東尼臉色微微一變。
“光。”
冷靜的聲音,穿過城牆的寒風。璀璨的光明,毫不吝嗇地綻放。
光之治癒魔法。
聖潔的光芒之中,克勞伯臉上一點點浮出血色,彷彿被嗆了一口氣,再次劇烈地咳嗽起來。
所有人都能聽出,相比於剛才的虛弱,現在他的咳嗽聲充滿了力氣。
賽琳娜:“父親!你好了嗎父親!”
克勞伯:“沒……沒有……”
顧箋驚訝,明明克勞伯的傷口都痊癒了,為什麼……
克勞伯斷斷續續地說:“我有一個願望……”
維德:“您說!”
克勞伯又咳嗽一聲,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