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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六年過去,幾位忘年之交年事已高,卻是沒有精力將規模做得很大了。
所以,學齋收學生,有三條規則:
其一,重質不重量,重才學不重出身。
人數多少,全看學生們有無本事得了先生的青眼。哪個先生想要多收一些,也全看他們的喜歡。
達官貴人,寒門子弟,皆一視同仁。
其二,類比科舉,開題以試。
由學齋的先生們,一人出一道題,仿照科舉的形式,看答卷選錄學生。興許這個先生看不中,但另一個先生喜歡,若不太差,也會被收入學齋。
其三,黃髮垂髫,不計老幼。
但凡有心求學者,不以年紀設限。所以七老八十的老頭子也好,歲的黃口小兒也罷,學問或者靈性到了,也會被先生們欣賞。
“題選的日子,定在二月二龍抬頭。計老喜歡三賢祠,昨日剛定下來,要在旁邊的閱微館,出題開試,以甄選學生。”
顧覺非端坐在對面,對陸錦惜一笑。
“所以,夫人若有興趣,可帶上貴公子前往一試。計老收學生,向來不拘一格,貴公子若有靈性,說不準就被收為學生,回頭可與我父親師兄弟相稱了。”
陸錦惜聽前面還好,默默覺得這事兒挺靠譜。
誰想到,末了了顧覺非竟然說出這樣一番話來,讓她忍不住地一抽嘴角,心生一言難盡之感。
他口中的“計老”,指的是襄陽學府計之隱。
顧覺非的父親顧承謙,當年曾蒙計之隱授業,乃是計之隱的關門弟子,得意門生;可如今顧覺非卻與計之隱平輩論交,還要一起開學齋……
這事兒,顧承謙知道嗎?
陸錦惜不由多看了顧覺非一眼,不知道該說計之隱老先生不計較凡俗禮節,還是該說顧覺非本事太高了……
好半晌,她才找著自己的聲音:“讓遲哥兒也來試試,乃是我原本的打算。只是要拜計老為師……且不論他有沒有這個本事,也不論老太師的輩分,單單我的輩分就要高出大公子兩截兒呢,可是萬萬不敢。”
陸錦惜貌似良善。
她抬眸起來看他,於是看見了顧覺非那完美笑容上的一絲裂痕,心中大快。
兩人對視。
他目中帶著一點“我竟作繭自縛”的無奈,可她的目光裡卻點染著一點促狹。於是原本的端莊與疏離,竟都淺了幾分,眸中一片光華閃耀的神采,靈動極了,也勾人極了。
顧覺非心思一動,卻是一垂眸,半真半假地接話:“那如此算來,回頭貴公子來,還得覺非緊著幾分心思,親收他為學生,才能免了這輩分錯亂了。”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
若能氣得薛況翻出棺材板來,也算夠本。
他話裡是藏著深意的,只是此刻的陸錦惜還聽不出來。
她只笑一聲:“大公子才學驚人,名門天下,那頑劣小子若能拜入您門下,自然三生有幸。可我只怕他性情太差,學識太淺,入不得您眼……”
“千里馬尚需伯樂,棟樑之才,亦必有能工巧匠善為者琢之。”顧覺非卻並不介意,“如今貴公子是性情頑劣,焉知換個人來教,不會煥然一新呢?”
這話說的……
若傳出去,他可能被人打死!
陸錦惜聽得眼皮都跳了一下:“看來,是教遲哥兒的幾位先生不中用,不能入大公子的眼了。”
“夫人言重,這話我可沒說過。”顧覺非笑得眉眼舒展,“不過硬要說的話,也不是他們不中用。只是跟顧某相比,這天下也沒幾個中用的人罷了。”
還越來越狂了!
陸錦惜盯著他臉頰,暗自估摸著他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