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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才將空碗遞回去。
末了抬首問道:“顧大公子,怎麼樣了?”
☆、 此情難測
說實話, 她醒來這許多時,這最要緊的問題, 反而是最後問的。在問出的時候,她心裡就已經有了隱隱的預料。
因為不管是在記憶裡,還是在夢裡……
顧覺非中箭的那畫面都是染了血的,揮之不去。
一箭從那麼遠的地方過來, 竟還硬生生穿透了一個人的身體,甚至連整支箭都從胸膛前穿出!
那該是何等恐怖的力量?
誰受了這樣的一箭,能安然無恙呢?
當時顧覺非將自己從馬上推了下去, 該是情急之下, 知道自己躲不過那箭, 又恐那劍從他身上穿過後再傷了她, 所以才出了下策。
只不過……
他是憑什麼判斷出了這一箭的威力?
要知道, 在當時那情景之下,一個判斷失誤, 將她從馬上推下, 也許未必就是救了她,也可能令她粉身碎骨。
可顧覺非推了,還是毫不猶豫的那種。
縱使曾遊歷天下, 他一個文人,對刀劍之事, 能有這樣的瞭解與篤定嗎?
還是說, 讓他產生這判斷的, 是旁的什麼細節?
陸錦惜難免想起最後時刻, 那幾乎要被風吹散了的輕嘆,還有那一個墜落的剎那,他臉上本不該出現的那一點淺淡的……
笑意。
錯綜複雜的無數線索和細節在腦海中交織,卻沒一條能碰到一起,只覺得反倒比原來更疑惑,更費解。
口中全是藥的苦味兒。
她微微皺了眉,看向了站在自己身前的這兩個貼身丫鬟。
顯然,她們都知道她會問這個問題,所以臉上沒有什麼驚訝的神色。只是依舊帶著一種忐忑和猶豫,相互望了一眼,彷彿是在遲疑。
陸錦惜眉尖微蹙,只道:“人還活著?”
白鷺訥訥回答:“活著。”
陸錦惜又問:“傷得很嚴重?”
白鷺又點頭:“很嚴重。”
陸錦惜繼續問:“脫離危險了嗎?”
白鷺搖頭:“還昏迷著,沒醒。”
“……”
陸錦惜頓時沉默了下來,只垂下眼簾,看著自己從馬上墜下來摔在地上之時被石子劃破了些許的手掌,良久後才重新開口。
“他現在人在哪裡?太師府?”
“不是。”白鷺又搖了搖頭,但看著陸錦惜的目光,更憂心忡忡了,“顧大公子一被接回京城,就送到了回生堂,由張大夫診治。他說是大公子傷重,不宜挪動,所以現在人還在回生堂。”
鬼手張在治……
就算是這樣,人也都還沒醒。
陸錦惜忽然深吸了一口氣,彷彿不這樣就會呼吸不過來,被那一種突如其來的沉重給壓得動彈不得。
只短短的片刻間,她腦海中已經能將這一次山匪事件的影響,完整地勾勒出來。
一個將軍府的大將軍夫人。
一個太師府的顧大公子。
山匪又隱隱與匈奴有那麼一點牽扯……
這件事,小不了了。
她慢慢地閉了閉眼,似乎想要藉由這舉動平復一下自己心底翻湧的種種念頭和情緒。
思索一陣後,才突然發問。
“除了我遇劫這件事,最近還有什麼大事發生嗎?”
“有的。”
白鷺戰戰兢兢地點了點頭,說起這件事來的時候,聲音都還有些發顫。
“就在您被劫之前不久,西邊傳來訊息,說是前陣子,也就是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