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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豈止是有備而來,簡直是準備得十分充分了!
明擺著是已經將這件事的種種細節都想好了,也有了自己的想法,沒準備任由他擺佈,更不會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不是什麼深宅婦人,而是個真正的生意人!
若說看到這一沓紙的瞬間,盛宣腦子裡這認知還只是一種直覺的話;那麼,在他仔細將這一沓紙上所寫的內容全部讀完之後,這直覺便已經得到了完完全全的證實。
他心裡面甚至有一種倒抽涼氣的感覺。
看完之後,好半晌才平復下心情,抬頭再看陸錦惜時,那目光都不一樣了。
這種變化,被注視的陸錦惜再清楚不過了。
先前客氣話再怎麼說,這一位掌管著盛隆昌的盛二爺也只當她是將軍府的誥命夫人;直到看完了這東西之後,才真正將她當做了一個生意上的合作者,甚而說……
對手。
“您覺得如何?”
陸錦惜打量著盛宣的神態,鎮定自若地笑著發問。
盛宣看了看這一沓紙,又將這東西遞給了站在自己身後的掌櫃的錢明達,示意他來看,接著才深吸了一口氣,道:“夫人寫的這東西,大到全域性,小到細枝末節,無一不好,盛某實在是佩服。”
這算是很高的評價了。
但陸錦惜面上並沒有露出什麼高興的神情來,心知他還有下文,便續問:“那您覺得有什麼地方不滿意,想要改改嗎?”
“此一事,是夫人出錢,盛隆昌出力。這樣的條款,按理說,盛某該沒有什麼不滿的。只不過……”
他頓了一頓,似乎猶豫了一下,但最終還是說了出來。
“只不過,盛某覺得,這利潤分紅的比例,並不合理,還需商榷。”
紙面上寫的是三七。
陸錦惜出錢,且有朝廷這邊的訊息和保證;盛隆昌出力,負責具體的貨物集散和輸送。除去一應的損耗開銷之後,再分純利。
拿三的是盛隆昌,拿七的是陸錦惜。
盛宣就是覺得這一點不合適。
陸錦惜也清楚。
甚至她還很清楚到底哪一個點是盛宣可以輕易接受,且她也覺得可以的點,畢竟這分紅的比例,是她昨晚親自改的。
可現在,她只作不知,端了茶起來,慢吞吞地喝了一口,潤了潤嗓子,才道:“盛老闆覺得三成不夠?”
“人力貨都要盛隆昌出,夫人不過是投個銀錢,便坐收漁利,天下錢生錢的路子哪裡有這樣輕鬆的?”
這樣的合作,盛宣往日也不是沒接觸過。
“按著往日的規矩,大多人合作都是五五,畢竟經營一事勞心費力,實不簡單。邊貿之事更事涉兩國,一趟下來就已經心力交瘁。夫人的三七,不厚道。”
厚道?
需要厚道嗎?
陸錦惜眯眼笑著,渾然不覺得這比例有什麼問題,昔日於眉眼間隱匿的那一點點鋒銳終於透出些端倪,
她放下了茶盞,這才正正看向了盛宣,道:“我也是個生意人。看起來的確是我出錢,輕鬆得緊;您和盛隆昌出力,辛苦。可沒我這錢,你們什麼都不能做,短時間內怕也找不到再願意給你們投錢的上家吧?”
盛宣沒說話。
陸錦惜則是悠然地輕敲著椅子的扶手,越說,越有一種胸有成竹的氣定神閒:“更何況出錢的是我,最大的風險已由我擔了。成了,你們盛隆昌跟著賺錢,手裡有錢之後,傻子都能繼續做邊貿生意,又地處陝西,不愁盛隆昌不能昌盛下去;不成,賠錢的是我,你盛隆昌即便是有損失,又賠得了多少?這天底下,風險與利益總相關。我擔得起這風險,便該要與這風險相對的收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