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顧覺非的面上,卻是找不出半點破綻。
他依舊笑得春風化雨:“太極殿那邊正忙碌,我看陸老大人一個人忙不過來,就幫著來跑跑腿,也遞遞單子。只不過,對禮部和內務府的一應流程,我都不很熟。宋大人乃是清吏司,不知……”
“顧大人言重了。”
宋知言見顧覺非並未表現出什麼來,更沒有問及他與陸錦惜為什麼在這裡,心底便生出幾分鬆了口氣的感覺,聽他這般言語,便連忙接了話。
“我正好也要去呢,不如請您與我同路。”
嚴格算起來,顧覺非的官職要比此刻的宋知言要低上很多。
可任是誰聽了,都不會覺得這一個“您”字用得有哪裡不對勁。好像不管顧覺非是什麼官職,旁人這樣待他,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一件事一般。
唯有顧覺非自己,微微地皺了皺眉。
但他也沒有對此單獨提出什麼意見來,只是欣然地接受了宋知言的“好意”,一副領情模樣:“那可真是有勞宋大人了。”
“舉手之勞而已,不足掛齒。”
宋知言寒暄著,甚至怕露行跡,都沒有再看陸錦惜一眼,便短暫地告了別,上前去與顧覺非一道走。
就好像,根本沒有半道上遇到她一般。
這事情的發展,完全出乎了陸錦惜的意料。
身份暴露的危險頃刻到來,又在頃刻之間化解,快得讓她都沒有太多的反應時間。更不用說,這意外到來的化解之人,不是旁人,而是他顧覺非。
有關顧覺非的一切事情,她都不會覺得是巧合。
她注視著兩人的背影,現在都還有點沒反應過來。
但顧覺非已經與宋知言慢慢地說著話,往宮道的另一頭走了。只是在跨過那道宮門之前,顧覺非卻深深地回望了陸錦惜一眼。
那眼神……
含著幾許似笑非笑,讓她頭皮瞬間一麻。
直到人走了,離開了好半晌,陸錦惜才從這眼神裡回過味兒來:雖然不知道顧覺非為什麼這樣巧合地出現在這裡,但這眼神,好像是誤會了什麼?
嗯哼,有點酸吶。
畫得精緻的眉梢微微地一挑,她的心情竟然奇異地好了起來,就連宋知言這一樁肯定還有點棘手事情的後續,都暫時忽略掉了。
旁邊的宮女,這才膽戰心驚地開了口:“夫人,您、您還好吧?”
“沒事,受了些驚嚇,也不知這宋大人是怎麼了……”
陸錦惜的演技自然是一流,尤其是在經過顧覺非這麼橫插一腳之後,幾乎是立刻就摒除了宋知言先前的影響,在宮女面前做出心有餘悸和疑惑表情的時候,堪稱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