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蔻蔻鄙夷地看向他:“小轎車是車,垃圾車就不是車嗎?也只有這種車,半夜還能上山。人家原來是輛大貨車,現在又沒有垃圾,而且是景區垃圾車,每天都洗,指不定比你臉還乾淨。”
裴恕感覺自己腦袋都要冒煙了:“你想讓我坐這個?”
林蔻蔻道:“有就不錯了,你還想要什麼腳踏車?”
裴恕深吸一口氣,指著自己身上那件昂貴的大衣:“你覺得我這一身行頭,會是跟你坐垃圾車的人?”
林蔻蔻幽幽看著他沒吱聲兒。
十分鐘後,裴恕面無表情地坐在垃圾車的車斗裡,刮面的寒風從身旁呼嘯而過,他的心也跟這山裡的溫度一樣,慘慼戚,冷冰冰。
林蔻蔻坐在他旁邊,笑得東倒西歪。
裴恕卻是坐得筆直,唯恐沾上點髒東西,見了她這一點良心都沒有的德性,恨得咬牙:“林蔻蔻,你個垃圾!”
說什麼帶他坐車,根本是新世紀最離譜的詐騙!
林蔻蔻回想起剛剛他上車時鐵青的那一張臉,現在都覺得可樂:“我就當你是誇我了。垃圾嘛,坐垃圾車也正常。咱倆都在車上,彼此彼此嘍。”
裴恕險些被她氣歪鼻子。
他簡直一萬個想不通:林蔻蔻在這山上混了一年,認識山上修行的大佬也好,認識景區的高層管理也罷,都在情理之中。可她認識這給景區開垃圾車的大哥,還熟得打成一片,是不是有點毛病?
一路坐車上山,裴恕就跟個鋸嘴葫蘆似的,自己悶頭擱那兒生氣,也不說一句話。
垃圾車上山,一路橫無阻擋。
凌晨四點半,天還沒亮,兩人就已經順利上到了山頂,來到了那座赫赫有名的清泉寺門口。
當此之時,明月疏淡,山花尚開,清泉寺那塊飛起來的簷角勾著一片墨藍的天幕,人只要往裡面一走,便彷彿能掙脫煩惱,得其自在。
但前提是——
如果,如果它現在開著門的話。
眼前的清泉寺固然漂亮,可此時此刻兩扇大門緊閉,外面為排隊所設的圍欄裡一個人也沒有,只有邊上立了塊告示牌——
本寺開放時間:9:00-17:00
兩個人跟傻逼似的,站在臺階下頭,這時才意識到:上山得早有個卵用啊,寺廟根本沒開!
一陣寒風吹來,捲起幾片落葉。
林蔻蔻心底忽然一片蒼涼。
裴恕盯著那塊告示牌,感覺自己悟了,木然道:“佛門清淨之地,內卷狗果然沒有好下場。”
為了跟薛琳爭個高下,拼死拼活坐垃圾車趕上山來,結果卻忘了寺廟這個點根本不開門,這他媽換誰敢信?
距離九點還有整整三個半鐘頭……
蕭瑟寒風中,倆人跟鵪鶉似的,縮坐在寺廟前的臺階上,共同陷入了對人生的懷疑。
掃地僧
薛琳從山下一路夜爬上來,從四面漆黑,爬到晨光熹微,早已是氣喘吁吁,腿腳痠軟。
舒甜個子小小,還要多背個包,更是渾身冒汗。
眼看著山頂近在眼前,可薛琳卻忍不住,頻繁地往身後看去。
這個時間,也有一些出發晚的夜爬者,或者半道上爬不動了的人,落在後面,在山道那一級級臺階地慢慢走著。
無論她將目光往遠處放多少,也不見林蔻蔻與裴恕的身影。
這兩個人從一開始似乎就沒有跟上來。
怎麼可能?
薛琳在酒店門口與他們可有過一番交鋒,看他們剛出來時那架勢,說不是去夜爬的都沒人信。
心底的不安,隱約浮了上來。
薛琳冷著一張臉,咬牙屏住一口氣,快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