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待更衣,又幫著她坐在炭盆旁絞乾溼發,銀杏想起下午的事,感慨道,
“姑娘,奴婢想了想,發覺姑爺也不錯。”
徐雲棲用牛角梳慢騰騰梳髮,“嗯?怎麼說?”
“您瞧呀,即便姑爺不高興,卻還是讓著咱們。”銀杏往銅鏡裡的人兒瞥了一眼,烏髮雪膚的少女,腰身纖細婀娜,籠著一層溫柔的光暈。
“姑娘生得這般貌美,姑爺能不喜歡嗎?”
徐雲棲曉得銀杏誤會了,“他事先答應了我,不好失信於人。”
銀杏有些洩氣,想起二人至今沒有圓房,看了一眼黑漆漆的窗外,外頭一點動靜也無,頓生懊惱,
“姑娘這般模樣,換做任何男人,怕是早就捧在手心怕掉了,哪像他,是個榆木疙瘩,面對美色無動於衷。”
徐雲
() 棲擦了擦指甲粘上的塵灰,老神在在笑道,“這也好呀,表明他不會輕易為美色所惑。”
銀杏俏眼嗔嗔,“姑娘就這麼相信他?”
徐雲棲不是相信,她是不在乎。
亥時三刻,書房燈火通明,小廝黃維正在伺候筆墨。
即便裴沐珩參與過科考,卻礙著皇孫身份,並不能正式授予官職,饒是如此,皇帝卻破例許他在奉天殿聽政,且時不時交與他一些差事,譬如前不久皇帝命他清點軍屯數目,以備來年軍糧籌集。
裴沐珩花了一月時間,摸清底細,連夜寫了一封奏摺,打算明日呈奏皇帝。
黃維見他神情專注,紋絲不動,眼底生了幾分急色。
旁人不知新人底細,他卻是明白的。
裴沐珩壓根沒碰新夫人,這如何了得。
皇帝準了裴沐珩三日假,明日銷假,以裴沐珩的秉性,一月有大半都在宮中文書房伴駕,夫妻不同房,孩子能憑空冒出來?
好不容易熬到裴沐珩落筆,黃維一面遞去茶水,一面壯著膽子清了清嗓,
“三爺,今夜去後院嗎?”
除了新婚那夜在西次間睡了一晚,裴沐珩再也沒去過後院。
裴沐珩將筆擱在筆洗,沒搭理他。
黃維知道他那些毛病,再道,“陛下給您賜婚,是盼著您綿延子嗣,您總不能一輩子不碰女人吧?”
裴沐珩聽了這話,臉色稍稍變了變。
黃維見狀,趁熱打鐵,“少奶奶今日在徐府那番話,您可聽到了?”
裴沐珩慢慢將奏摺拾起,擱在一旁晾乾,這才冷冷淡淡朝他看來,“你想說什麼?”
黃維苦口婆心道,“主子誒,人家姑娘眼巴巴盼著您,您還晾著她作甚?”
裴沐珩忽然挑眉看著他,徐徐笑道,“你覺得她盼著我?”
“難道不是?今日少奶奶都當眾承認了。”
裴沐珩此人心思細敏,一個女人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他還分辨得出,不會誤會徐雲棲對他情根深種。
至於徐雲棲為何說那番話,他沒興趣知道。
成婚前,裴沐珩確實對徐雲棲出現在玉橋存疑過,婚後短暫相處,徐雲棲從不往他身邊湊,他認定徐雲棲是無辜的。
既然是無辜的,她興許與他一樣,不一定滿意這門婚事。
“你給我點時間。”
他需要時間接受與女人肌膚相親,他也不願勉強徐雲棲。!